一轴画卷滚落在地,钟娘子还未细看,只瞧见那画上的人贴花钿,身着锦裙,便气极道:“钟楚誉!为何你这里藏了幅女子的画像。”
手里还拿着一方砚台的钟楚誉,背脊微僵地转过身,他挠了挠头,“这画上的人怎么瞧着像在哪见过。”
待夫妇两人凑近一看,纷纷齐声喊出。
“这是弟妹!”
“这是阿照!”
钟娘子一手掐起钟楚誉的耳朵,气道:“你倒是好好同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钟楚誉斜眼睨着这匣子,求饶道:“夫人饶命,夫人可还记得七月前,长公主府中那位杜大人找上门的事情。”
钟娘子转了转眼眸,这才想起来。
云华长公主前夫家与永安侯府祖上算是亲戚,钟楚誉也曾在宴席上见过这位公主一两面。
当年他与家中闹翻,除了陆靖帮衬,昔日的亲友不是冷嘲热讽,便是避之若浼。
后来,他有意开立商队,正为银钱发愁之际,这云华长公主倒是派人送了一份礼。
说起来他这商队有今时今日之景,也是托了长公主的福。
再想起那夜,杜玄将一幅画像送至了钟府,言语中透露出欲借钟家商队行商之名暗中寻人。
这商队长公主本就有份,钟楚誉自然是一口答应,只是没过多久便得知了陆靖被赶出胜京的事。
钟娘子拿着画细看,疑道:“你是说,这画像上的人是云华长公主要找的人。”
钟楚誉道:“可不是,那杜大人千叮咛万嘱咐过此事不得声张,我匆匆瞧了一眼后,便让远行的商队四下留意,这日子一长,我倒把这件事给忘了。”
钟娘子不自觉踱了两步,喃喃:“若是与公主结怨之人,自会有大理寺或是公主府的人张贴告示捉拿,怎么会需要商队暗中搜找。”
钟楚誉摇摇头,随口道:“画像上的姑娘身着华服,多半是皇室贵胄。”
他话音落地,夫妇两人眼眸微大,惊然相觑,几乎联想到了一处去。
自圣上继位,云阳公主便称病宫中,就连先帝丧仪也未曾露面,坊间传闻颇多,有的说公主是拢州遇难,不知所踪,有的却说,是圣上篡改先帝遗诏,诛杀皇妹。
钟娘子迟疑了一会,低低道:“难不成阿照是公主?”
话落,她掩唇摇头:“绝不可能,若是公主流落民间,那不更得派人手出来寻,怎么可能至今半点风声都没露出。”
钟楚誉闻言,背脊不由堆起冷汗,如今朝中局势微妙,这指不定还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