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面带不虞道:“前些日子,皇长子身边的嬷嬷贪嘴吃了碗粥羹,当场暴毙,哀家命人上下彻查,查不出半点端倪也就算了,有个宫女无意间说漏嘴,道出那碗羹原是皇长子要吃的,隔日竟上吊自尽了。”
阿照闻言,身上不禁打了个寒颤。
太后摇了摇头,叹了一气:“宫中手脚不干净的人多了去,防都防不住,皇长子自幼没了生母,他父皇又不喜欢他,先帝在时,得先帝庇佑,可现下碍着了旁人的眼,没个安生日子,哀家于心不忍,便把他接到了宫中养着。”
阿照默然沉思,耳廓边再次响起父皇临终前的嘱托。
……
公主府,苏羡腿伤好得差不多了,闷在府中一段时日,愈发觉得无趣。
她素来便不是能呆住的人,一大早,便让下人套马,竹秋劝了几句也不管用。
街上热闹,竹秋手上举着糖人,身后的小厮怀中抱着一堆物件。
竹秋见自家主子面上带笑,环顾着四周的商肆,问道:“主子还想买些什么?”
话刚问完,苏羡转眼进了一间玉饰铺子,竹秋小跑着跟上前:“主子是要买玉饰吗?”
苏羡面上有几分不自然,咳嗽了两声道:“买来送人。”
说起来,那随祯多次帮她,自己光嘴上道谢总不大诚恳,又想起那日他为了扶她,身上的玉牌坠地,碎成了两半,至今还摆在的她的公主府里。
她记得自己说过,要赔他一块新的。
苏羡进了铺面,掌柜见她眼前的小娘子衣着不凡,连着一番殷切的推荐,苏羡皱了皱鼻子,看上去似幼多大不满意。
苏羡问:“可有蛟龙赤螭的图案?”
掌柜闻言,眸中不禁露出了几分打量之色。
自小在宫中长大的苏羡,察言观色的本领也不差,她疑惑:“可是这图案有不妥之处?”
掌柜思量后道:“倒……也没有不妥,只是我先前在中都行商过,时常遇见绥国人,绥国人对螭龙纹存敬畏之心。”
中都是魏国与绥国的交界国,近年两国虽无交好,却也没有无故挑起纷争的一方,因而两方对峙,一直相安无事。
苏羡眸中闪过不解:“那又如何?”
掌柜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这螭龙纹在绥国只许皇室使用,若用在玉饰上,更得是身份尊贵之人,民间万不敢使,因这层缘故,我这店中才未制螭龙图纹。”
两国明面上虽无互通商务,可魏国商人私下也做绥国人的生意,故而商肆大多有意避开这些忌讳。
苏羡被这话震得愣住,犹如当头一棒,难不成他是绥国皇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