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露明了之色,半笑不笑, 陆靖这人虽不在京中,还晓得在宓儿面前熟睹一下存在, 此等弯绕心思, 可见一斑。
她挑眉,又问:“这帖子上提到的名医可是真的?”
杜玄回道:“确有其人,属下听说在漠安名号极响。”
苏羡凝神道:“那便请去给宓儿把脉吧。”
上回中毒一事,她也总忧思宓儿会落下病根, 加之筹粮一事, 宓儿受了累, 近几日身子都不爽利, 贪眠惧冷的。
既陆靖巴巴的将名医请来,自己又何必驳了去。
杜玄依言应下。
她抬步,正欲回屋,一阵夏风袭来,虽算不得酷热,可热驯绵长的风刮过身上,闷燥得叫人透不过气。
苏羡走到一半,脚步遽然一滞,转身问道:“那裴大人可有一同过来?”
杜玄不解,眸泛迷雾:“是一同来,就在外头。”
苏羡脸色无波,冷不丁道:“将人请进正厅,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不到一会,裴正坐在厅上端着茶盏,百无聊赖地撇着上头的茶沫,心中不明就里,他原不过是替陆靖送了郎中来,怎就被莫名请进了公主府。
苏羡回屋换了身衣裳,便赶去了前厅。
裴正心犯疑窦,见一身影翩若惊鸿的女子迈步而进,他连忙起身,恭敬地作揖行礼。
虽未见过苏羡,可两位公主貌美的名声在京中盛响,来人这般惊心动魄的相貌,不必猜也知。
苏羡略一抬手,示意他坐下。
裴正面带迷惘,堪堪坐下后,苏羡便拂袖示意人皆退下。
下一息,她半分不遮掩,单刀直入道:“裴大人可知与喀族一战,大魏胜算几成?”
裴正闻言,当即明白苏羡留他是为何意,是想从他这估套出些话来。
他心神微动,想起陆靖的冒险之举,“此事难说得很。”
并非他有意隐瞒什么,只是此事未落地得胜前,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苏羡一想起今日的急报,也不再卖关子,大理寺的消息自不会差,两军本就力量悬殊,陆靖在芜山遇险的事,只怕过了今夜,宫中便无人不知了。
她索性将事情和盘托出,裴正听罢,面色丕变,拢眉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