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低眉顺目,盛明芙略昂起脖颈,盈盈笑意:“公主可别恼我,我与将军相识多年,知他心比天高,不愿屈于一方天地,非要凭着自己的本事,搏一番功名。”
这话无非是在旁敲侧击,透露出她与陆靖关系匪浅,阿照好脾气听着,却不料她越发得寸进尺起来。
“也因而搁置了我与他的婚事,只可惜我家世不显,迟迟成不了此事,却也一直想着皇家恩威,定会成人之美。”
小姑娘再大度,听着这些刺耳的话,也觉得利落秋霜,若她没记错,当年是因陆靖被逐出侯府,盛明芙才与他退亲的。
他们盛家行了这样不厚道的事,还想借陆靖的军功,去谋一道赐婚的圣旨,真是好大的脸面。
阿照淡淡笑了笑,“盛大姑娘与我说这些怕是无用了,回头你和陆将军提上一嘴,叫他亲自到盛府提亲不好?”
这性子软的人,一戳起人的肺管子,也是毫不逊色。
若陆靖真的有心娶她,她早是将军夫人了,还用得着她巴巴跟来,在这给她上眼色?
盛明芙睫毛颤动,被她一句道破,陡生了恼意,竟将心里话冲口而出:“公主不会真的以为,他待公主好是出自真心,公主有崔家护着,何尝不是谢公屐、青云梯?”
阿照闻言,心中都要冷笑几声,她原当盛大姑娘是何等小意温柔之人,为了激怒她,竟不惜贬低陆靖。
虽她时常看不懂陆靖,却也知他那般矜傲的一个人,是不屑于这些的。
见阿照面色骤变,盛明芙眸光几不可察地一闪,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到底是常年教养在深闺中的姑娘,这般咄咄逼人的话,她也是极少摆到台面上说,更遑论面对的是,是天潢贵重的金枝。
要知盛家如今不过尔尔,若再惹恼了这位,她连忙赔不是:“是我一时错语,请公主恕罪。”
阿照无心为难她,只觉得她今日这番很是没必要,故也不愿与她多言,她风轻云淡道:“花都谢了,没甚好看的,夏诗,我们回去吧”
话音甫落,密林处陡然冲出了几个持刀的匪贼,当场将两人围住。
夏诗急得大叫,喊音刚出,空中一阵浮粉飘扬袭来,几人头昏脑胀,翻眼昏了过去。
陆靖几乎是听见声响便匆急跑来,见只剩夏诗和盛明芙的婢女倒在地上,神色一凛起,当即跨马而上,追了出去。
不远处的一辆马车内,苏羡正掀开车幔,遥做壁上观。
见杜玄办完事,驱马而来,她慢悠悠道:“都安排好了?”
杜玄躬身回道:“都布置妥当了,只是障眼法,绝不会伤着公主一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