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的地上,光亮的电梯壁板上,洒落着微微泛粉的细碎粉末。
瞧见这一幕,白青沅疑惑地看向那摊粉末。
不过尽管他好奇,他也绝对不会开口,这人的西装虽然没有牌子,可是再低调布料也不会低调,那样质地的布料,绝对是很高级没错了。对着这样一个人,白青沅是绝对不会自来熟地开口搭讪的。
黑衣人回头报告了一声,“开关没有用。”
白青沅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呼救铃,不过他也知道黑衣人站在那里,他不太方便过去,于是他的手就停在了口袋里的手机上。
不知道有没有信号……
“联系他们。”
淡淡的声音响起,不是颐指气使的那种,而是很容易让人信服、听从的声音。
“是。”黑衣人抬手就按了呼救铃。
呼救铃连通着管理人员,黑衣人沟通之后很快传来了他们的安抚,只不过电梯里的一群人并不需要,但是白青沅还是开口,他要是不说,谁来说。
“请你们行动快点,电梯现在卡在三楼的位置,暂时没有下坠可是不代表没有危险,事关人命,请尽快处理。”
白青沅认真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发现旁边的人看了他一眼,并且视线长久地停留了下来,像是审度一幅画般直直看着他。
不过,当白青沅得到那边的应答将头转回来时,就正好对上了这道视线,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很吓人。
这是第一想法。
先前看他是由斜前方的方向观察,乍一下对视上,就被这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吓到,如果说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那看进这个人眼里大概找不到门和出路。他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暗湖水,不知道是要往下多少千米才能瞧见这么深的颜色,就像每种颜色给人一种感觉,那是色彩的学问,而这个人的这双眼睛,也给人了一种感觉。
知道深海恐惧吗。
这双眼睛,就是深海的那种颜色。
让人平白无故地突然背后毛骨悚然,心中像沉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抑着、沉坠着不松手,让人无法透过气来。
白青沅想了多久,就与这个人定定对看了多久,久到这个人因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回了视线。
电梯外此时忽然传来了工作人员的声音,白青沅耳尖地听到有人庆幸电梯卡的正好,没有楼层之间的差距,只要固定住再打开门,就是稳妥的安全了。
白青沅松了一口气。
松懈下来才发现脖颈至下巴处传来淡淡的瘙痒感,他拿手一摸,摸到一颗冒出头的小包,白青沅恍悟地往地上那堆粉末看去。
如果他的体质没有错,地上那些粉末一定是花粉了。想来在电梯故障之时,这些粉末进行了一番‘活动’飞向了自己。
他以不影响电梯的缓慢速度慢慢挪离开了那些粉末,有些懊恼地抓住扶杆,还好是压制后的花粉而不是直接的鲜艳花粉,否则照他这种迟钝的发现,脸上不冒满小包才怪。
他花粉过敏已久,不过比起严重性他这算清粥小菜,只是会冒点包,不会有呼吸道的其他症状,而且在他常年习惯性地躲避下,只要不像今、天、这、样、在封闭的空间内接近花粉,根本连发包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