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抬脚就跑了出去,彭氏甚至都没来得及把人拽住。
陶新荷奔出去的时候,正撞见了跑回来的桃枝,后者满脸的惊慌,莫说是让她去买的菜了,就连鞋也跑掉了一只,身上也沾了许多泥土。
而不仅是桃枝,还有净因庵里的尼姑也正在从外院往里跑,有人大喊着快去禀报庵主,又嚷嚷着要把中门堵上。
满目混乱。
“夫人!”桃枝与陶新荷相迎而上,一把抓住了对方的两只手,止不住颤抖地说道,“有、有好多官兵提着刀,他们要冲进来,还有人想抓我……”
陶新荷一听就知道不对,这净因庵里只有她们主仆两个的打扮与庵尼不同,而且那些人还是官兵打扮,可见的确是冲着她们来的了。
必定是楼家!
陶新荷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考虑,于是心下一狠,拔下绑在腿上的匕首,将桃枝往旁边一拨,说道:“我去把他们引开,你找机会把阿嫂他们带走,无论如何不许她为我回来,莫管我生死——”
桃枝忙紧紧将她抓住:“夫人莫去,卫尉卿在外面呢!”
陶新荷蓦地一愣:“你说什么?”
桃枝此时已暂定了惊魂,这才又将刚才发生的事详细说了遍。
原来她的确是差点就要被人逮住,但就在那些官兵气势汹汹地冲上来时,那些原本应该在修筑别院——或者说听到动静应该四散逃跑的工匠们却突然出现了,也是人人手持兵器,而且身手了得。
桃枝还没回过神,斜刺里已劈来一刀,将已至她身前的兵卒当场砍翻在地。
她下意识转头看去,然后就见到了乔装成工匠的崔湛。
四周打杀声中,他冷冷看着对面为首之人,说道:“楼宴,你该死。”
后来的事桃枝也不清楚了,因为崔湛说完这句话就让她退回了庵中,让她告诉陶新荷等人无论如何不许出来。
“夫人,”桃枝道,“我觉得卫尉卿好像早就知道那些人会动手。”
陶新荷脑子里有些乱,心头更乱。
今日这个状况很不对。她想,按理说楼家刚吃了同济寺里那么一个大亏,怎么敢再轻易来动她?而且今天明明是宫中办法会的日子,可楼宴没有去,崔湛也没有去,再有,虽然平日里崔湛的确会借着查看工程进度为由来见她,但却从没有像这次一样乔装藏在工匠里的——这明显也不是为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