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针头外,房间里还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药物,从普通的维他命到高强度的安眠药,简直就像个药局。
警察把他们全都带回警局做了笔录,那期间罐子还是一直一语不发,由女王来主导整个问答。习齐觉得他人虽然在那里,却又像不在那里,他的存在有一部份,已经被不知名的黑影给吞没了。
第10章
做完笔录後,女王和罐子学长回去租屋做後续处理,剧组里的人便徒步走回学校。
山腰上的路灯,在剧组的人身上投下阴影。杏学姊一路哭个不停,堇学姊就把她先带回家里去,其他人的气氛也很低迷。
纪学长走在他旁边,忽然开了口:
「你很不解吧,习齐。」
习齐有些意外,那是剧组里,第一次有人叫他的名字:
「为什麽他们要这样子……女王、罐子或是knob这些人,放著好好的脸、好好的人不要,偏偏要把自己搞得怪模怪样,甚至落得这种下场……」
学长把两手插在口袋里。习齐发觉他的眼镜里,似乎有些雾气,「只是他们不明白,演员也好、剧作家也好,指挥家、雕塑家、作家或是诗人,人们总是惊叹这些优秀的艺术家,为什麽能创造出如此美好的事物。但实际上把那些感动,放大数十倍、数百倍、数万倍甚至数亿倍,就是那些艺术家所承受的痛苦,」
纪宜转头看著他,唇边浮现苦笑:
「因此真正优秀的艺术家总是活不久。活下来的,都是像我这样的平庸之辈。」
说完他拿下了眼镜,在衬衫上擦了擦,就跟著紫头发的学长离开了。
习齐听见学校的大钟传出报时的钟声,才惊觉过来已经晚上九点了,「糟了!」他忙把手机从背袋里掏出来一看,发现竟有二十六通未接电话。
「小斋……!」
习齐的心跳加快起来,如果让肖桓以为他是蓄意不接手机甚至想要逃跑的话,不知道他们会对习斋做出什麽事来。
高二的时候,他曾经试著逃跑过一次,但是因为从钱到行踪都被肖桓他们严格控管著,所以才逃到车站就被肖桓逮个正著。那次的经验令他不寒而栗,肖瑜把他锁在房间的床头,任肖桓侵犯凌辱了他三天,直到他哭著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再逃离这个家为止。
他用发抖的手拨通了肖桓的手机。手机响了很久,久到习齐以为永远不会有人接了,以致於终於接通时,习齐还愣了一下:「喂……喂!桓……桓哥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然後是肖桓熟悉的声音:「怎麽回事?」他平静地问。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剧组发生了一点事情,有人死了,所以我们才跟去做笔录。对不起,桓哥,我真的不是故意……」
「没事就好。」肖桓截断他的话头,过了一会儿,又说:「你在那里?我开车去接你。」
习齐愣了一下,肖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又有些松了口气的样子,总之和平常不太一样。但习齐更怕是山雨欲来前的平静,「我……在学校的长坡道上,就是戏剧学院前面的那条。」他说著,又想起一件事:「小斋呢?小斋怎麽样了?」
「他很好,有个老牧师送他回来,现在和瑜在饭厅。他为了你的生日,和瑜一起做了个大蛋糕。瑜还做了满桌的菜,小斋好像还有准备礼物的样子。」
习齐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今天发生的变故太多,他竟忘了有这回事。听肖桓这样说,习齐的心里充满了对习斋的愧疚:「对……对不起,我马上回去。」
「嗯,待在那里不要动。我很快就过去。」肖桓说著,就挂断了电话。
习齐挂断手机走到大马路旁。看来肖桓好像没有特别生气的样子,也没拿习斋来出气,这不禁让他大大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