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头紧身衣老妖怪……」
「六圈!跑完来跟我报到!不准落跑,落跑这堂课就死当!」
罐子瞪大了眼睛,如果是在美国,有教授这样恶整他,他还可以当作是种族歧视,就像之前那个被他强暴的教授一样。那个客座教授,总是在背後「黄猴子」、「清国奴」地叫他,有时甚至当面这麽说。
就连他提交的欧剧剧本,也总是用「你根本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国家的历史文化」,不管他费尽心思、修正再多次都被驳回。
他的英籍室友听了他的遭遇,还拍了拍他的肩:遇上那个教授算你倒霉,只要不是白人,我想你这辈子是休想从学院毕业了,黑人的话还更惨。
罐子恶狠狠地瞪著女王,女王却经验老道地撇过头,回去对其他一年级新生继续宣布他的课程纲要,顺便恐吓学生他的表演课有多难过,叫大家皮要绷紧之类的。
罐子看见离女王脚边最近的地方坐了个少年,有张苍白的脸孔,好像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去听女王训话。罐子把嘴里的口香糖吐掉,又看了女王一眼,然後背对著女王缓缓脱了皮上衣,露出精实的上半身来。
他看见女王用眼角馀光瞄了他一眼,他就扬起唇角,对女王比了个醒目的中指,「六圈是吧?很好。」
他甩了一下头发,在门口踏步热身了两下,在全班同学的目光下大步走出了表演教室,还嚣张地扭了两下屁股,临走前那个苍白的少年一直盯著他看。
大部份同学都猜他这堂课可以不用上了,而且说不定跑到今天晚上都跑不完,不禁在心底替他默哀,顺便互相告诫以後不可以惹到这位大刀先生。
但没想到过不到一个小时,女王还在让大家填分组资料的时候,教室的门就被撞开了,出现的是罐子气息微喘、满身肌肤泛著汗泽的身影:「课还没上完吧?」他用手抹去滴落额上的汗水,从架上的袋子拿了毛巾,在同学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走向女王,「我没戴表,不过看起来是还没完嘛。」
女王打量他赤裸的上身一会儿,半晌看了一眼壁钟,才缓缓点了点头,「五十六分钟。你体能不错啊,归国子女辛维。」
女王这话一出口,学生群里发出好几声惊呼,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还有人小声地说:「就是他啊,那个美国来的……」、「那个被退学的……」罐子看到那个显眼的少年又看著他,这次目光多了几分好奇。
「少提那个呕心的国家,我听见就想吐。」
罐子一边嫌恶地说著,大剌剌地擦乾汗水,走到女王身边,女王就把学生资料递给他,顺便观赏了一下罐子匀称如艺术品般的胸膛:「在上面填你的姓名、住址和电话,还有紧急连络人,以及方便团练的时间。」罐子冷笑地舒了舒脖子,「我没住址,回国之後还找不到地方住,顺带一提我这辈子还没用过手机。」
说著还是拿过了笔,用嘴咬掉笔盖,胡乱写了些什麽,放眼全是英文字。女王无言地看著他,他就对女王扬起脖子,「看你对体能好像也挺有自信的,下次来比试一场怎麽样?」
女王无视他的提议,对著学生拍了拍手,盯著罐子靠著墙落坐後才开口:「好了,就像我刚刚解释的,这就是我们这一学期表演课要上的内容。主要会从你们的肢体、发声、表情、反应力和对舞台的掌控几个方面做调整。你们升上三年级後还会有即兴表演专题,不过我一向认为舞台上直接的情感反射,是身为演员必须学会的第一件事情,所以会在这一学期里面尽全力训练你们,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
他恐吓似地说著,又看了一眼斜靠在柱子上的罐子,忽然扬起唇角,「多说无益,不如实际操作比较好懂。喂,归国子女!」
他对著罐子喊了一声。罐子懒洋洋地抬起一丝眼线,不满地凝起了眉,女王抱著臂扫视了学生一眼,又把目光定在他身上,「其他学生好像都对你很有兴趣啊,你过来,做个示范给他们看。」
罐子一瞬间似乎有些抗拒,但还是懒懒地直起了身,伸了个懒腰,慢慢走到前面去。女王又对著前排一个学生一指:「小越,你陪他演。」
那个学生立刻就跳了起来,一双打眼好奇地巡视著眼前的罐子。罐子愣了一下,他就是刚才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这是他首次和他正面相对。
第一印象是这个男人好瘦,有著一副女人也自残形秽的纤细身材,脸颊稍嫌削瘦,衬脱一双大眼睛更加水灵。身上穿著简单的黑色t恤,对比他苍白似雪的肌肤,就连肤泽也很有女人味。
罐子没注意到自己一时怔愣,直到少年首先笑著开口:
「哈罗,我叫于越,是虞老师的学生。啊,你听得懂中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