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年后,她拉着大儿子,哀哀地哭:“怎么办?非非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啊?”
顾舟发现,她真的很老很老了。
这么多年,样貌改了那么多,观念思想却没变——希望这次能够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吧。
潘烟说:“要是他走了,我也不活了。”
“如果抢救回来了呢?”顾舟忽然问,“你还会逼他吗?”
潘烟没有说话。
顾舟接着说:“不过你也知道,他一直在吃药,凝血功能不比一般人,这次很危险。”
顾舟这句话,像是拿了桶冰水,从潘烟的头浇到尾。
潘烟哽了很久很久,快要喘不过气,才咬着牙说了句:“只要他能活,他想做什么,我都不管了。”
“我什么也不管了。”
“只要非非能活下来。”
人似乎永远不知道满足,活蹦乱跳的时候要求这个要求那个,但与此同时,又似乎显得很容易满足,真到了末路,别的什么也不求。
这天傍晚,聂细卿和顾灵先后赶到了医院,此时,顾非也还没有脱离危险。
似乎一切都解决了,剩下的就等顾非也活蹦乱跳地醒过来,可是治疗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第二天,人算是抢救回来了,但就是不醒,从当地医院转到了渡城最好的医院。
第三天,顾非也开始高烧不退。
第四天,发烧依旧,心脏骤停一次。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大概顾非也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凶险的很多天,聂细卿守着顾非也,寸步不肯离。
到了现在,要问他后不后悔和顾非也分手,答案无疑是肯定的——这么玉石俱焚的做法,真的没有点受分手影响的原因么?
要是顾非也醒着,见到这样的聂细卿,一定会告诉他:就算不分手,只要和潘烟碰面了,他都有可能这样做。
因为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了,不是么?
快刀一瞬,接下来只要等着慢慢痊愈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