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做些什么补救下,不想对面监视她的奴婢突然被人用花瓶狠狠砸在了脑袋上,丽珠顿时晕了过去。
云昌公主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婴,陆婴已经看出来这个叫丽珠的丫头怕是瞧出来什么端倪,她只能用花瓶砸晕她。
“小樱!”
“殿下,快,这一次可千万不能再回来了!”
陆婴虽然之前帮云昌谋划了许久,可真的到了分别的日子,哪里舍得。
“殿下,咱们有缘再见,殿下保重!”
陆婴一把抓住云昌的胳膊绕出了园子后面的夹道,却看到枯黄的柳树下停着一辆送粪水的车,远远就闻到了一股子恶心至极的味道。
云昌狠狠抱了抱陆婴,随后转身朝着柳树下走去,这一遭她再也不会迷路了,因为拉着粪水车的那个哑巴,默默等在那里。
陆婴再也撑不住了,靠在了树干上捂着唇大哭了出来。
此一别,再相见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许是再也见不到了。
正午时分,斛律钦就带着人急匆匆赶了回来。
他此时还穿着祭祀用的礼服,繁杂的礼服让他的一颗心更是陷入了暴躁的状态。
斛律钦直接冲进了云昌住着的暖阁,除了两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奴婢,哪里还有云昌的身影。
他一时间竟是有些恍惚,冰冷的视线扫过了云昌公主睡过的软榻,她用过的杯盏,她坐过的椅子,甚至桌子上还有吃剩下的小点心。
尖锐的刺痛感袭来,他连自己的呼吸也忘记了。
啊!!斛律钦像是一只困兽一样抱着头嘶吼了出来。
狠狠一脚将桌子踹翻了去,他拼命地砸着,似乎只有破坏才能缓解掉他心头的憋屈和难受。
“陆婴!一定又是这个贱人!”斛律钦转身疯了般地冲出了已经被砸得稀巴烂的房间,直接来到了隔壁的院子。
他此时心头的烈火彻底燃烧了起来,愤怒让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陆婴!你给我出来!一定是你的主意对不对?”
斛律钦疯了般地冲进了陆婴的院子,服侍陆婴的几个奴婢忙迎了出来,却是被已经发了疯的王爷给吓傻了。
斛律钦手中的弯刀疯了般地挥动着,眼见着是要将陆婴院子里的奴婢都砍死了去。
陆婴闭了闭眼,她做的事情不能连累无辜。
吱呀一声,陆婴亲自打开了暖阁的门,嘴巴里的话还未曾说出来,却被已经出离愤怒的斛律钦迎面踹了过来。
一阵锐痛从陆婴的小腹间传来,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斛律钦,没想到斛律钦竟是疯了般狠狠踹了她一脚。
斛律钦也吓傻了,眼睁睁看着嫣红的血从陆婴的身上一滴滴的落了下来,陆婴缓缓倒了下来。
“不……不……快来人!快来人啊!!”
“请大夫来!快啊!”
斛律钦紧紧抱住了陆婴,她肚子里可是怀了他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居然被他亲手杀了。
现在什么都迟了。
大夫很快赶了过来,陆婴的孩子终究是没有保住。
斛律钦像是死了一样,瘫坐在了椅子上,即便是到了掌灯时分,也没有点灯,甚至连云昌都懒得去追了。
他就那样静默地坐在了那里,像是一尊雕像。
一个月后,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王都城门外的山坡上,山坡外面是漠北绵延不断的沙丘和荒芜的草地。
陆婴小产后,脸色煞白,此时看起来像个艳鬼。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斛律钦怎么想的,他竟是派人要将她送回到了大周去,他居然主动放她离开。
陆婴吸了口气,不禁苦笑了出来。
马车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云昌忙掀起了车帘,却看到山坡上骑着马的斛律钦。
他没有过来告别,只是一人一马站在山坡上看着她,又不像是看着她,许是看向更远的地方,那里有他可遇不可求的爱人。
一个月的时间,斛律钦老了几十岁,两鬓的头发都白了。
陆婴瞧着那个人,明白此人已经废了,带给他的可能是永远也解脱不了的孤独。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另一侧。
漠北戈壁,那个骑着马的男人,就那么孤零零站着,成了永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