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个纱帐影影绰绰的更好看,等等,那就不能让她一眼看到自己的本钱了……
还犹豫着,门就被敲响了,奚容的倩影落在门上。
柳行儿心头热得很,纱帐根本顾不上了,迫不及待道:“进来吧。”
奚容也没有推门,而是说道:“我到外头住客栈,你别告诉言清先生,只当我住你这儿了,知道吗?”
这是什么道理,柳行儿啪嗒啪嗒走到门口,探出头来:“去客栈干嘛呀,我不比客栈……不是,住客栈不方便啊。”
“总之你别管,瞒好就是了。”奚容看一眼他的脖子,赶紧走了。
“讨厌!”柳行儿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狠跺了好几脚。
选了最近的客栈,房间门甫一打开,就有股子隐隐约约的霉味,对于鼻子灵敏的奚容来说,实在难受,她去开窗散了散味。
抬头一看才发现,天上的月亮又圆了一圈。
月光铺洒在那张床上,不甚……好看,奚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总之是睡不下去。
她下了楼,“掌柜的,附近那处的布料铺子还开门呀?”
不扯点干净的布料铺着她实在睡不着。
“这么晚了,自然是都关了门,不过城隍到淳和桥那边正好有酬神的观音诞,集市也是热闹,你往那边去,应是能找到的。”
苏州富庶热闹,那城隍庙前的地儿一年能从头热闹到尾,奚容前两次去,都忙活着生意,还没有好好逛逛呢,今晚倒是巧了。
白日苏州福安坊宫家别院中。
宫秋庭在睡梦中忽得睁了眼,掀被起身按住了额角,仍旧抑制不住胸膛的起伏。
他疲惫地合上眼。
又梦到那夜的大火了,奚容在火里哭……问自己怎么还不去陪她。
梦境宛如实质,逼红了他的灰暗的眼,“马上就来陪你,再等等我……”
已经整整半年了,痛苦没有远去,反而如凌迟一般,让宫秋庭没有睡过一日的好觉。
日头西斜,又是浑浑噩噩的一日,才明白,活着并无意趣。
他灌了一盏冷茶走了出去,清绝的面容褪起死水般的落寞,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卫尉大人。
吉光听见里面的动静就进来了,帮主子披上斗篷,说道:“张太守请您赴宴。”
说罢递上了一张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