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宸与他大吵了一架。
他说他恨他,恨他是个明君,却不是个好父亲。他宁愿生在穷苦人家,也不愿当这个劳什子的太子。
萧徇一气之下将他贬去西洲。
边关凄苦,总有他乖乖回来认错的时候。
可他等了十年,等他将西洲将士整肃得井井有条,也没听他叫苦叫累一句。
而他养在宫中的两个儿子,早已按耐不住。
萧徇一直都知道,他京城的两个儿子,表面装的和宸儿一样温文尔雅,内里却心狠手辣,江山社稷要仁君要明君,他们不配。
他们父子间的矛盾,总不该让晋朝百姓为牺牲品。
萧宸不愿意让步,那就他先低头。
他听取了陆憬的意见,假意装病,逼得萧硕和萧煜起兵谋反,自己则坐山观虎斗,待萧宸大胜归来,他再现身,让他名正言顺的继位。
如此,宸儿这皇位才算坐得稳当。
“母后……竟是这样的人吗?”良久,萧宸道。
而他一直视为洪水猛兽的父皇,却在暗中为他筹码已久。
昔日的认知被倾盘颠覆,他险些站不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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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宸的继位大典定在一个月后。
继位大典当天,萧宸宴请百官,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封陆憬为镇国公,褚沛琴、白晔御敌有功,封宣威将军,定远将军,赐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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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二月二十八。
贾府内外张灯结彩,鞭炮齐鸣,一派喜气洋洋之景。
褚沛琴和白晔是早半个月前就来扬州陪着白染染了。
眼下褚沛琴在闺房内忙着堵门,白晔倒是胳膊肘往外拐,帮着陆憬接亲。
“红包红包,没有满意的数额,这门可开不了!”褚沛琴隔着门板喊道。
奈何她力气再大,也敌不过门外一群练家子,房门很快被推开,白晔轻车熟路地背着白染染出了贾府,在陆憬满是赞许的目光中稳稳当当地将人抬进了喜轿里。
一回生二回熟,他这次也不掉眼泪了,左右圣上赐的将军府和镇国府就隔了一条街,他能日日上门蹭饭。
考虑到扬州到京城少说也要五日,这次婚宴变被摆在了福船上。
萧宸给足了面子,亲自下扬州,前来观礼。
圣上如此,做臣子的自然不甘落后。
待白染染上了船,拜天地时无意瞟了眼船上乌泱泱却列队整齐的众人,那架势竟和上朝也没两样。
白染染立刻便觉如芒在背,腰杆挺得笔直不敢松懈。
直到进洞房前,陆憬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心,柔声道:“别紧张,等我回来。”
熟悉又久违的声音,带着最安抚人心的力量,白染染小声道:“那你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