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败姜北的从来不是穷凶极恶的犯人,而是江南拿一张纯澈的脸,一本正经且毫不避讳地谈论欲。
姜北聊不下去了,拿上资料准备走,不料手腕被人握住。
江南问:“走了?是不是忘了件事?”
他们之间的约定是——既然姜北不主动,别的做不了,拥抱总会,临走前一定要给对方一个拥抱,不然……
江南眉头微蹙,垂着眼尾,琼瑶式落泪即将再现江湖!
姜北看他装,等眼眶里盛满了泪水,才勒令道:“憋回去,再哭让你和脏……和猫一起绝育。”
好狠。
“你变了,”江南收放自如,说不哭就不哭,“你以前会哄我的,现在吃了我的饭,睡了我的人,裤子一提还不认人。”
姜北教他说得语塞,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小浪货,仿佛是从品如衣柜里爬出来的。
他待不下去了,往江南脑门上一拍,拿上资料就走,远离这个盘丝洞。
正值午休时间,市局也半点不安宁,临近国庆,各局都忙,忙着在广场摆上党.徽,周围围了一圈鲜花,一片红红火火。
姜北停好车径直往办公室走,恰时手机响起,法医和痕检像是约好一般,同时来电。
一接通,王志鹏的声音瞬间冲破听筒:“喂?老姜呀,我跟你说,谷晴鞋上的泥土和枪.击现场的对不上啊。”
小湾村地处城乡交界,许多村民还在务农,土壤是西南地区特有的红壤,再加之摔倒,该还踩了干枯的玉米叶才对,而谷晴从工厂回家全程水泥路,对不上正好印证了姜北的猜想——谷晴没去过小湾村。
电话那头有老张的声音,法医室和痕检挨得近,这两货天天吵,一有事跟争宠似的,感觉谁先说谁就能得圣上垂爱。
“我说怎么打不通电话,又是你。喂,是我,老张,那啥,死者的死亡时间在三十六小时前,也就是9月23号晚10点到12点之间,你不是让我注意死亡时间吗,一具冻尸,逼着我用上了黑科技。”
老王吐槽:“你听他吹,手机还我!”
枪.击发生在24号凌晨一点许,种种证据证明谷晴没有作案时间,甚至回家后不久就遇害了。
挂了电话,姜北推开办公室的门,目光在各位同事间梭巡一圈,留意到坐窗边的郁梓。
说起来这姑娘来了之后一直跟着林安,林安想要个搭档,毕竟一个人跑腿多少吃不消,他也不管搭档是男是女,反正两条腿能跑就行。
姜北把邱星冉待考证的资料放她桌上,说:“查查这个人。”
郁梓愕然抬头,这位队长除了刚来那天找她谈过话以外,平时交流不多。姜北做事要求速度和质量,更喜欢用执行力高的林安,这还是第一次交给她任务。
郁梓接过:“好,我去问问林安哥。”
姜北点点头:“嗯,找到林安让他来审讯室。”
郁梓看看资料,虽不全面,但重要信息全有,查起来应该不难:“这个女孩……”
“她给谷晴传了几张照片,”姜北说,“其中一张是温洪亮的,你试试能不能找到她。”
“好。”
审讯室。
侯子建的批捕申请递上去了,心中落了块大石头,晚上不叫了,安静等待去看守所的那天。
这会儿见有人进来,心又悬起来:“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
姜北大刀金马地坐对面,林安这几天精神头不好,被人从休息室拎起来凑数,人到了,魂还在行军床上。
姜北直截了当:“我问你,马伟接的最后一通电话,是谁打的?”
侯子建知道这些条子喜欢翻来覆去地问同一个问题,老实回答:“小姑娘啊。”
“哪个小姑娘?”
“谷……”侯子建稀少的脑浆在此时起了作用,感觉这话没对,反问,“除了谷晴还有别的小姑娘吗?”
姜北并不回答:“平时全是谷晴和你们联系?”
侯子建一点头,却愈发疑惑。
“你们是怎么判断来电的是谷晴而不是别人?”
侯子建“嗐”一声:“那小姑娘说话很慢,又小声,每次马伟挂了电话都吐槽她。”
林安的魂不知游到了哪个地方,冷不丁来一句:“马伟耳背?”
侯子建还想给他老大正名,想想算了:“也不是,就那小姑娘说话太小声了,马伟得开免提才能听清,又慢,马伟是急性子,说小姑娘没见过世面就敢出来混社会什么的。”
姜北问:“马伟接的最后一通电话也是开的免提?”
“嗯啊。”
“来电人的声音和平时一样吗?”
侯子建没有立马回答,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疑云丛生。半晌后说:“挂得太快,没仔细听,但小姑娘挂电话前骂了句脏话,把马伟搞得一愣一愣的,说这姑娘翅膀硬了,居然敢骂人了。”
姜北与林安对视一眼,心里有了底——电话不是谷晴打的,匆忙挂断电话是怕马伟听出声音不对。
姜北:“照片也是谷晴发给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