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洗碗完回来,擦干净手,给许辞使了个眼色。
许辞:“嗯?”
“嗯什么嗯?”祁臧故作呵斥,上前一步直接拽住他的手,“回家。”
许辞还没说话,餐桌上的井望云抬眸瞥他一眼。“我哥家在这里。”
祁臧:“…………”
暖色灯光下,温馨地、布置着鲜花的餐桌上,许辞一下子迎上了两个人的目光。两个人目光里的含义都十分清晰——“你选谁?”
许辞愣了一下,还没说话,井望云忽然捂住了心脏,冷冷看着他道:“哥,我好像心脏病要犯了。”
祁臧、许辞:“……”
眨了好几下眼睛,许辞起身给祁臧使了个眼色,拉着他去到玄关,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回去吧。”
“不是小辞——”祁臧狠狠捏了一下他的手掌。
自从许辞第二次在床上不告而别后,两人根本还没有好好说过话。
大概是看出了什么来,许辞安抚般拍了一下祁臧的肩。“我跟望云这些年就没有好好沟通过。得把一些东西聊清楚。另外……我生父回来了,要见我们两个。他那边……你先等我把兄弟间问题的解决一下。晚上你等我消息,到时候你来找我?”
祁臧立马抓住重点。“你生父回国了?那我是不是也得见他?”
许辞问他:“按流程是应该见一见?”
“那必须见啊!”祁臧正色。
“哦,也行。”许辞道。
祁臧问他:“那你有没有对他出过柜?”
“没有。到时候直接带着你过去就行。”许辞道。
“你不怕他反对你……”祁臧欲言又止,“此事得从长计议吧?”
许辞疑惑地问:“从长计议什么?我去缅甸的时候也没通知他啊。”
祁臧:“……”
——果然是小辞的脾气。
祁臧还是语重心长地劝了句:“你爸那人呢,年轻时候确实挺荒唐的。但关键时刻,他还算靠谱吧,他找人救治井望云,也在你求助他的时候帮你做了身份,找人推荐信把你送进那边的大学……
“我估计这些年,他心里也不好受的。现在人年纪大了,你悠着点。循序渐进,慢慢来。”
许辞若有所思看祁臧几眼,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还没听见许辞把话说完,祁臧就看见有一人双手插着裤兜,以一副非常嚣张的模样走过来,再一脸不爽地看着自己,眼里的含义大概是——“你怎么还没走?”
“啧。”祁臧小声在许辞耳边道,“你这忽然多了个弟弟……该不会像家长一样管你吧?”
“胡说什么呢。”许辞道,“行了,去吧。”
祁臧有些舍不得。“那你……早点联系我。”
许辞点头:“知道了。”
祁臧总算推开门走出去了,一脚刚迈出去,人又转过了身倚在了门框上。
“怎么?”许辞问。
祁臧很认真地看着他:“我心脏病也要犯了。这个理由能不能留下?”
许辞失笑,祁臧揉了揉他的头。“不开玩笑,我先下去了。”
“好。路上慢点。”许辞朝祁臧挥挥手,目送他离开。
祁臧走后,许辞关上门,转过身,迎上了井望云带着探究的目光。
“怎么了?”许辞抬起下巴问他。
“没什么。突然从那种每天演戏的生活换到现在……有点不适应。”井望云问他,“所以哥,你有时候会不会忍不住还想演一演,就是有点说谎上瘾的那种?”
“有。我经常会有想伪装容貌、甚至完全扮作另一个人格的念头。”许辞坦白承认,坐在沙发上后,很严肃地说,“之后我们都需要去找心理医生评估一下心理状态,一起调整。”
井望云手指了下门外。“那你跟这个警察,之前是演戏,现在也在继续演戏吧?虽然你是骗了他,但你也是为了大局考虑。是他纠缠着你不放,你才不得不配合他的?”
许辞:“……没有。我是真心的。”
井望云:“……”
“不是哥,他能力……虽然也还行吧。可你看上他什么了啊?”
“你少管我的事。把这些年的事好好交代清楚。”
井望云大咧咧坐下来,冲着许辞摆摆头。“你这么叛逆,也好意思管我。”
许辞:“……”
兄弟俩一时相对无言。对于任务,他们可以默契地合作无间。但毕竟多年不见,在生活里还有点不知道怎么交流了。
尴尬无言地互相对视了许久,后来许辞拿来了红酒,两个人都喝了点,这才算是聊开了。
好说歹说把井望云劝回次卧,时间已经是晚上12点。
许辞给祁臧发了微信。三秒后祁臧就敲门了。
许辞放轻脚步前去开门,赶紧把人拉进来,低声问:“你该不会一直等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