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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有什么。”下一刻,裴知逸俯下身,在她耳畔出声。少年素来清朗的声音压低后,成熟不少,有了点儿男人的意味。

他靠得很近,鼻尖呼出的热气全打在她耳蜗上,很痒,痒中又带着微麻。

霍酒词下意识缩了缩,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她想,他这么做,说明东宫里头一定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于是她用手指在他身前写字。

雷公藤?

裴知逸蹙起眉眼,他得寒症多年,别的不敢说,性寒的药材倒是知道个七七八八。林笙歌会在布料里下雷公藤,多半是她自己的法子,因为裴知逐做不出这么耗时的事。

“你打算怎么做?”

霍酒词诚实地摇了摇头,低声道:“还没想好。”

“你慢慢想,怎么做都成。”裴知逸抬手抚着霍酒词的长发,望着的却是远处的黑夜。

“嗯。”话一说完,霍酒词便觉两人应该分开,于是她略微挣扎了一下,“时候不早,你快去歇息吧,我也要去歇息了。”

裴知逸依依不舍地松开手,他盼新婚那日快要望眼欲穿了。

霍酒词坐直,转身正要起身离开。

“小医仙。”忽然,裴知逸出声喊她。

“嗯?”霍酒词回头。霎时,嘴角一软,她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庞,猛地涨红了脸。

裴知逸直起身,故意清了清嗓子,得意道:“你那日说,问就是不能亲,那不问可以亲吧。”

“你。”霍酒词语塞,羞恼地提着裙摆跑开。

风中传来一声清脆爽朗的笑声。

十二月初六,天晴,宜嫁娶。

霍酒词起了个大早,按照规矩走过一道道礼仪,再沐浴更衣,最后到上妆。

今日来了六位嬷嬷,其中四位分别负责梳头、上妆、配饰、整理衣裳,剩下的两位负责瞧,瞧哪里不对。

霍酒词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论是面容还是嫁衣,或是其他,都与去年不同。那日,她是带着爹娘的嘱托嫁人的,而今日,她是带着自己的心意嫁人,哪儿哪儿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