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杀手?”裴知逸暗自沉吟,但愿是他多心了。他隐约觉得,张别楼不会伤害霍酒词,至于其他的,他还不好下定论。“东宫里的探子,你查到几个?”
楚兼回道:“一共五个。”
“正好,借这几人将我们的人安排过去。”裴知逸捏着紧绷的鼻梁,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龙台山,那十几年里,他无忧无虑,不用勾心斗角,想做什么做什么。当小道士的日子是真快活,然而他是太子,不是小道士,等着他的事太多太多。
原本,他打算与霍酒词尽快生个孩子,省得她总为不相干的事操心,转念一想,兴许,早生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事。
“以后你继续跟着太子妃,死死地盯张别楼,只要他有异动,即刻来报。”
“是。”楚兼颔首。
裴知逸认真地瞧着楚兼,之前他打算撮合夕鹭与楚兼,后来他倒是不这么打算了。楚兼是个暗卫,暗卫转侍卫,位置能转,念头就不一定了。
暗卫自小便被灌输一件事,他们一辈子不会娶妻子生子。这样的人,你跟他说娶妻生子,等同于对牛弹琴。
“倘若你遇上心仪的女子,记得同我说。”
楚兼嘴角抽动,木讷的面上显现一种类似无奈的情绪,“属下一辈子跟着殿下,绝不娶妻。”他发誓一般地说着,每个字都像是从牙齿缝里寄出来的。
裴知逸摇摇头。
约莫戌时,霍酒词回到皇宫,张别楼一将她送到宫门口便坐着马车离开了。
她抱着从归云山庄拿的千面缎,独自一人踩着昏黄的烛光漫步。站了一天,她走不快。周遭的宫墙很高,视线很小,不比外头。她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
因为她嫁给了裴知逸,而皇宫是裴知逸的家。
念起白日的事,她低头看向手中的布料。帝都城里有扔荷包给心上人的习俗,尽管她与裴知逸成亲了,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小姐。”霍酒词刚一进门,夕鹭立马移动轮椅迎了上来,双眸明亮如星。
霍酒词将手中的千面缎交给宫女,推着轮椅在院子里走动。她思量着,夕鹭一人待在东宫肯定会闷。以前自己还能陪她聊聊天,而今,她得出宫打理卫家的生意,几乎没时间陪夕鹭。
“小姐为何不说话?”霍酒词长时间沉默,夕鹭顿觉奇怪。
霍酒词也不说些有的没的,直言道:“夕鹭,你老实告诉我,待在皇宫里无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