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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急下榻,半支的窗已捎了半地的雨。她抬手便准备将窗扇合上,抬眼间见外头除了黑压压围拢的兵士,屋中还站了一个人,周身着黑,几要与这夜雨融合。

如果不是眼下的灯笼轻微透出的光,她几要忽略了去。

陆令晚缓缓认出了他来,手一松,窗扇合上了,她心神不宁地重新坐到了床榻上。果不其然,她听见了锁链声又起,那人推门而进,不过几息之间那人便走到近前来,带着满身的雨水和浓烈的酒气。

待看清了他眼中浓重的欲念,她没有退,只将身上轻薄拢着的薄纱拔剥落下来,扔到了地上。

她平静的看着他,等待着那把悬在她头顶已久的利刃在这一夜掉下来。

雪白莹润的肩头隐在一段乌黑顺滑的长发中。

齐昭南展臂,呼吸声粗重,将她揽进怀里,他长久缄默着,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身上的雨水溅上来,带着夜雨的寒凉。

在陆令晚想推开他的时候,却觉得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背脊上。

她听到他开了口,难得温柔的语气,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阿晚,我们从头再来好不好?”

陆令晚扯唇一笑,只以为他吃醉了酒,要将人推开却推不动。

“是,我从前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可你也从三番四次的算计过我。我害得你没能见到你娘的最后一面,可我皇祖母崩逝,我远在辽东,时隔这么多年才能到她陵墓前一拜,这不是拜你所赐?阿晚,算扯平了好不好?咱们把从前的事都忘了,从头再来一遭。”

雨水浸得她脊背寒透,一滴悔恨的泪暖不了她早已冰冷坚硬的心。

“侯爷说笑了,人生哪都回头路。”

哪怕知道也许换来的是他的暴怒,走到今天,陆令晚早已没了要与他虚与委蛇的心思。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当夜他走后,余下的好几天里,有丫鬟仆妇抬着箱箩进来,有锦缎华服,有珠宝玉翠,将原本沉静朴素的屋子装点一新。

直到傍晚,丫鬟捧着两个漆盘上来,其中一个上乘着大红色的喜服,一个则是赤金打造的凤冠霞帔。

齐昭南此时走了进来,他看向陆令晚,眉宇间也恢复了平静,不似那夜的疯狂与执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