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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很早就知道,那个哑掉的女人一直在暗处默默看他,不时给他塞点儿年节糖饼,不太新鲜,被女人用丝帕包着,异常珍重的模样。

既然珍重,又为何送给自己这个没有受宠的皇子,真是奇怪又愚蠢的宫女,连讨好人,都是笨拙无用的。

自生下来就被遗忘在深宫的皇子,一边嫌弃哑女的讨好,一边品尝这为数不多的甜。

女人来得不多,宁远悄悄打听着,总算知晓些眉目,是他母妃的贴身宫女,倒也能说得通为什么,她对他多有关照。

女人总是疯疯癫癫,也有清醒的时候,要破手指,在布上写点儿东西藏起来,她以为宁远不识字,对他从无防备。

尚书房的读书声传得那么远,都是皇帝的儿子,他却没有资格进去读书。可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他混在打扫宫殿的小黄门里,捡那些皇子写废的纸张临摹。

尚书房的一切都那么好,白胡子太师严肃授课,下面是几个调皮的皇子,只有太子一人,坐得笔直端正,这才是书中所说,君子无双吧。

在年幼的宁远眼里,太子宁晟,那是光一般的存在。

如果没有看完哑奴写的血书,也许心中不会生出妄念,自己不仅是北齐的皇子,原来,还有前朝南梁血脉。

这一认知让他激动的浑身发抖,自己的血,可比宁晟更加高贵,两朝皇室血脉,那个位子,不就是给自己准备的吗?

妄念生,贪欲起。自此他更加勤奋,常常三更睡五更起,常年劳苦,终于,病倒了。

睡梦里,一双手抱住他,极像阿娘的怀抱,他迷迷糊糊间,看到了母妃的脸。

太像了,怎么会有人这么像母妃,简直如出一辙,他装作懵懂的样子去试探,宫女要比他想的防备更深,他咬着牙,送出了血书。

有据的猜测和相似的脸庞,他有九成把握,这人定与他有关联,可不管他怎么投机取巧,都攻克不了这座冰山。

还是哑女给他出主意,去偷良妃的香典,那女官既然调香,或许,会对香典有意。

他依样去做,没骗住沈文舒,却从里面得出一种奇香,叫换颜香,以栀子花为引,用之容颜大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