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梵清凝眉,慎重道:“不然。李赓这厮潜藏极深,不容小觑。我猜,内卫中亦有他的人,否则他行事不会不露半点马脚。”能在内卫中安插人马,想必李赓早就在算计这个位置了。
“你现在有何打算?”
“不知。”李梵清轻摇了摇头,“但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公义,我都不希望沈大嫁给李赓。”
裴玦叹道:“只可惜圣旨已下,眼下怕是无力回天。”
“倒也并非无力回天……”李梵清抬眸,看向裴玦时眸光一亮,“‘死人’自是无法嫁给李赓作代王妃的。”
裴玦闻言微怔,却又不觉李梵清会当真对沈宁动杀心,便试探问道:“你是说……诈死?”
李梵清呷了一口微绿的茶汤,笑却不语。
“看你这眼神,只怕算计良多,不止是要沈大诈死罢。”
“你说得不完全对。我要的不是沈大‘诈死’,而是她被李赓‘逼死’。”李梵清轻晃着茶盏,悠悠哉哉,气定神闲,“许他借一个何訾算计我,不许我用沈大算计回他么?”
裴玦也捧起茶盏,与她作碰杯状,道:“预祝公主此计得行。”
李梵清欣然回碰,听得杯身相撞时发出的一记清响,半开玩笑道:“早知如此麻烦,还不如当初让你娶了沈大。”
裴玦“噢”了一声,故作恍然道:“原来公主之前是如此盘算的啊。”
“父皇说过,须得将沈氏拿捏在手里,而联姻自是最简单有效的手段。”李梵清眯了眯眼睛,“只可惜沈大是女子,我娶不得她。那便只能在我的心腹之中,寻个替我娶她之人,如此亦不怕沈氏兵权旁落。”
裴玦冷笑了一声,道:“可如今你父皇还不是将沈大赐给了代王。”
“所以……”李梵清的手指轻敲在杯身上,“我是不信,仅仅只是因为秦王替李应求娶沈大,父皇便匆匆将沈大指给了李赓。”
燕帝是她父亲,若非如今景况如此,李梵清也是不愿以最坏的可能去揣度她父皇的。但燕帝到底不是寻常人家的父亲,这也教李梵清不得不将这最坏的情形考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