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名罪臣女眷自不是旁人,乃是先晋国公府家中女眷,有晋国公世子夫人及她的两名女儿,还有晋国公世子的弟妇。
同沈宁一样,她们四人同样也是诈死遁逃。而救下她们的自也不是旁人。
也唯有承平公主李梵清敢在那样的情境之下,冒大不韪救出她们四人。
彼时的李梵清甚至还自责过,若是她早早便能派出人马,她是否能救出教坊司中更多的人?若是她早早能洞悉晋国公府的危机,是不是整个晋国公府都不必牺牲?
休矣。只叹往事不可追。
晋国公府的这四名女眷被李梵清救出后,便被李梵清安置于她在终南山的别业之中。这几年她之所以不踏足终南别业,除了怕暴露这四人死遁之事,更是因为她自己心中情怯,不敢面对。
独孤吉被风雪吹迷了双眼,□□之马也被逼退,向后撤了两三步。
“去终南山。”
一时间马蹄踏乱雪原,踩出错乱纵横的印痕,坏了这一原铺排似白绢的无暇之景。
垂香院内,李梵清与瞌睡虫做着最后的抗衡。她再次起身行至窗前,打算借一股北方吹散灵台之间那挥之不散的困倦。
兰桨倒是来劝过她好几回,说一有消息便会来禀告于她,可李梵清却不敢在这个关头沉入梦乡。
今日大雪,尤其山中,更不便出行。但李梵清掐算着时间,眼看此刻已近黄昏,觉得便是途中再不便,独孤吉也该从终南山返回长安了。
随着独孤吉可能归来的时间愈来愈迟,李梵清心中便更是不安。兰桨等人见李梵清阴沉着脸,连晚饭都不曾用,心下也猜到了几分,想来定是今日李梵清的计划出了岔子。
虽不见有人登门兴师问罪,但眼下还不见独孤吉归来回禀,众人也是暗道不妙。
几人候在耳房,一时间也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当如何。最终,还是独孤哲心思简单,关心则乱,叩着李梵清的屋门,求见于李梵清。
“公主……”
李梵清抬头看了独孤哲一眼,早就洞穿了他的来意,此刻打断他道:“你是打算自告奋勇?”
独孤哲有几分难为情,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又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