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洋林被人抬进了刘府,一路哀嚎不止,不停的喊着:“伯父救我,伯父救我。”
“伯父快点救我。”
刘太医原本留在太医院值班,今早看见大徒弟心神恍惚,一问之下才知道竟然有人找他询问过解药的事情。
刘太医担心被人偷家,这才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一进院就听见刘洋林哀嚎不止,心里纳闷,这又出了什么事,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伯父救我,伯父救我。”刘洋林刚才听说伯父不在,都快急死了。
现在看见刘太医,喜出望外,一口连声的喊着大伯父。
“伯父我中毒了,快给我解药。”
刘太医的毒药都是自己亲手所练,并没给过任何人。
不对,前一段时间刘洋林的医馆被人砸了,他气不过,曾经在他这里要走了一小包。
刘太医大步流星的走到刘洋林身边,握住他的手腕探了探脉搏,果然和中毒后的症状一模一样。
他自己无儿无女,把个刘洋林当成亲生儿子。
以后还指望他给自己养老送终呢。
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侄子,可也没别的办法。
所以才一再的纵容。
早前也想让刘洋林跟着自己进太医院,可他学业不精,实在提拔不起来,这才让他出去开了家医馆。
没想到这个蠢货,竟然误服了毒药。
“伯父,快点救我,快点救我。”
“我还不想死。”
刘太医心慌意乱之时没来得及细想,急急忙忙的去了书房。
解药被他放在一个小暗格里,只要拿出来用他独门方法化开给侄子服下去就行了。
可他刚打开盒子,就见一道无比迅速的人影闪了过来,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抢走了暗格里的解药。
不由得怒道:“什么人,如此大胆!”
许宗业拿到解药,心里松了口气。
他神态悠然,嘴角噙着抹淡笑,不屑的看着刘太医:“怎么,刘太医是在怪罪本阁?”
听到许宗业的声音,刘太医惊出一身冷汗。
但他此刻还有一丝理智,兀自强硬道:“首辅大人就可以擅闯私宅,明抢明夺吗?”
许宗业冷笑道:“明抢明夺?”
“来人,给我拿下!”
许宗业一声令下,杨舒卿带人冲入,不由分说就将刘太医围了起来。
刘太医本来还想挣扎一下,可惜他不是许宗业的对手,连一个回合都没过去,被人一掌打在后颈,人就摔在了地上。
随即被杨舒卿像拎小鸡仔子似得提了起来。
心知大事已去,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许宗业还忙着回去给太后服药。
不过他得先确定这药是不是能解太后的毒。
“刘太医,本阁只问你一句,这药到底能不能解太后的毒?”
“别怪本阁没有提醒你,你们刘家满门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刘洋林杀猪般的嚎叫适时传了过来:“伯父,伯父,快点救救侄儿吧,侄儿要不行了。”
刘太医心如死灰,但还是先问了一句:“洋林的毒?”
许宗业:“你放心,他的毒都是假象,只要太后无恙,他自然无恙。”
刘太医认命的舒出口气。
许宗业事事都算计到了,他彻底输了。
“既如此,我这就帮太后解毒。”
能这么顺利拿到解药,都在萧芷妍的意料之中。
听说刘太医愿意为太后解毒,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只要太后能好,她这个做女儿的什么都愿意做。
昨天晚上田牧川和许宗业一分开就来了皇宫,求见皇上。
可他等了一宿,直到今早才等到了皇上的召见。
田牧川心急如焚,一直担心萧芷妍的安危。
可皇上不肯见他,他也无能为力。
怀里一直揣着六年前萧芷妍给他写的那封信。
夜里太长,他眯了一会儿,却始终充满警惕的按着自己的胸口。
就算没有证据证明萧芷妍是盛阳公主,可有了这封信,皇上总该相信萧芷妍的一片丹心。
“查到证据了?”皇上面色不善,昨晚又是一宿没睡。
他极其不悦的盯着田牧川,仿佛能把人盯出个洞来。
田牧川心惊胆战,跪地请罪:“都是微臣办事不力。”
“本来拿到证据了,可谁知道……”
“都是微臣一时大意,证据被人杀了。”
皇上怒不可遏的看着他:“所以你是什么证据都没有了?”
田牧川:“……”
他一开始根本没往萧芷妍就是盛阳公主这事上想。
虽然太后提醒他,让他去查薛淑妃,可他还是没觉得萧芷妍和盛阳公主有什么关系。
甚至在许宗业竭力寻找盛阳公主的时候,他还跑去萧芷妍面前告状,说什么许宗业攀龙附凤。
现在想来,当真好笑。
这次出门,他找到了薛淑妃女儿的乳母。
原来薛淑妃的女儿还不到一岁就过世了。
高宗为了安抚薛淑妃,打算给薛淑妃过继一名别的嫔妃的孩子。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偷走了盛阳公主。
这事自然瞒不过众人。
尤其是薛淑妃身边的宫女太监。
可怜这些宫女太监,无一活命。
尤其是小公主的乳母。
更不能留下活口。
可薛淑妃感念她照顾过自己的女儿,不忍心杀了,偷偷的放走了。
这才逃过一命。
田牧川这次找到小公主的乳母,以为找到了证据。
可谁知道,半路在一家客栈留宿的时候,竟然被人悄无声息的杀死了。
田牧川自感受到奇耻大辱,可也没有办法。
“小公主的乳母被杀,都是微臣办事不力。”
“不过微臣说的都是实话,萧芷妍确实是盛阳公主,您的亲妹妹。”
皇上心烦意乱,正巧这时有太监过来汇报:“皇上,不好了,昨晚在宫里发现了魏忠瑜的踪迹。”
皇上:“……”
太监:“听说去了悦安宫。”
悦安宫是萧芷妍住的地方,皇上全部的心思都在太后身上,无暇顾及。
怒视着田牧川,携着无尽的戾气道:“我知道,你和萧芷妍青梅竹马,从小喜欢她。”
“你想为她开脱,朕不怪你,可你再拿这些没有影的事情欺瞒朕,可别怪朕不客气。”
皇上油盐不进,田牧川有理由怀疑,他再坚持,皇上的雷霆之火会波及到自己身上。
可他不能贪生怕死,势必要救出萧芷妍才行。
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跪到了地上。
“敢问皇上,为什么封臣武安侯?”
从萧芷妍的事情一下转到封侯的事情上,皇上有些怔忪,“你到底想说什么?”
田牧川:“可是因为当年微臣放大军入城?”
皇上:“……爱卿让全城百姓免于一场腥风血雨,对我大萧江山有不世之功,封一个候位怎么了?”
“有人说什么?”
田牧川:“那您知道我为什么会偷了父亲的虎符放大军入城吗?”
皇上:“……爱卿一直不肯明言。”
田牧川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他双手举过头顶,高声道:“理由在这。”
皇上看了眼身边的太监:“呈上来。”
太监接过田牧川手里的信转呈给了皇上。
这是七年前,萧芷妍写给田牧川的信。
萧敬祁带大军攻到京城的时候,让他想办法打开城门,放大军入城。
这么多年,田牧川一直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
现在终于明白了。
原来萧芷妍竟然是太宗的女儿,萧敬祁的亲妹妹。
这封信,田牧川几次想烧掉。
原因很简单,这是象征着他耻辱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