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吾无语,医院的走廊静静的苍白,先前的一切如同恶梦。
“您不用担心。上面已经有指示了。从现在起赤川先生就是您的庞物了,上面不会送一只没有生命的庞物给您的。”
志吾反手刮了三月一个耳光:“三月,认识这么久,才发觉你如此面目可憎。”
破坏掉了的感情产生的沟渠只会越来越深吧。
三月掉头走了。志吾手指揉着崩痛的太阳穴,这一天还真漫长啊。
“赤川先生的新伤容易愈合,处理得及时没有炎症与并发症。问题在是他的旧伤,几个月前左大腿动脉被枪击穿没有进行调养,要重新进行手术,恢复期最起码要三个月。你还是回去休息吧,留在这儿也没有用,麻醉剂量开得大了些,他显然有一段时间没有安稳地睡眠过了。好好休息也是调养身体。”医生连说带推把志吾弄出病房。
志吾在深夜的海边发了会呆,这才回去自己的房间。
六条院孝仁已经睡下了,他的伤口处理完后,医生就放他回来。志吾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转身回房。他的教练们今天识趣没有留守在他的房间内,大慨是他的禁令给解除了吧。
至少风二在附近。他抱着这样的念头好好地陷入了梦乡里。
“喂喂喂,你们居然还没有起床!”崛口沙滨旋风般地冲进来,把被子一掀拧着志吾的耳朵大叫。他后面跟着久江谦道与伊藤文博那两人含笑看着他们在打枕头战,经过昨天,他们已经成了好友。“今天可是真正的竞技赛事的第一天,怎么不叫人热血沸腾。”奇怪的是,他们并不会去闹好脾气的六条院孝仁……志吾被他晃得头发晕,精力真充沛啊。
“赤川先生要不要紧?”久江谦道看不过,拉了志吾一把。那边六条院孝仁也过来,脸色还是很差,想必夜里睡得不好。“大家这么早。”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伊藤文博笑笑接口。
六条院孝仁一见食物就吐。
志吾陪着他去医院部与三位少年分开去了。“他们真强,一点也不受影响。”六条院孝仁苦笑。“他们是用自己的方式克服阻碍了吧。”志吾笑了笑:“有人说:‘心灵柔软的人才是真正强大的人呢。’”
“只是想不到,高喊民主、人权、自由的现代还在效仿古奴隶社会里的暴行,看的人也精精乐道。真是些不知道羞耻的人群啊。”
志吾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是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到底要安慰些什么他也说不上。清晨的火球已经脱离海面,红烂烂地漾出无数的光波,这景致是美的啊,大自然也是清净的。
六条院孝仁突然站住了:“志吾君,我不去医院了,这种事应该自己来克服。今后,我一定要想法子废除这些残忍的制度。”
“那是条极窄极难的路。”志吾沉静道:“权力的顶点才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为了拥有废除的权力,你就要有相应迷失自己最重要心灵的觉悟。”
六条院孝仁笑笑没有接他的话说下去,交浅言深了,年龄相近的两个人却因个人经历生存环境种种的不同,他们的见解心智对事物的看法是没法子等同的,有“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冷场。
志吾没有在这上头多花心思,他更着紧风二的身体,急着想见到他呢。手上提着众人送的水果,兴冲冲地跨着大步,却迎头见三月从医院里出来,三月见他并不吃惊,只是淡然着面色立在路边没有打招呼,志吾也没有理他。
推开病房的门,床上空空如也。
“人呢?”志吾恼火地找到护理。
“去观察室检验了。”接话的是三月,他跟着志吾转回医院。“您在这儿反而会影响他身体恢复。”
志吾坐在病床上,本该是他左右手的三月……志吾叹气:三月对自己的期许太高,不想看着自己在情爱中消磨心智。只是,他可不是为了别人的期许而活的人。
“手术要立即进行,肌肉有萎缩现象。”医生把资料推到志吾面前,志吾轻松的心情早已被沉重代替,只能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沉睡的风二,咫尺天涯。
“您还有份内的功课等待完成。”三月总是在不想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出现。“赤川先生这边我会帮您看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