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柳五叔终于是点了头。
他当了大半辈子里正,自认为把世道看的通透,却还是叫柳爻卿给教了一回如何做人,想想牛老头一家平日里做的龌龊事儿,这会子柳五叔竟是也少有的热血。
许多人都聚集在柳家门口,柳爻卿和哲子哥进了上房,瞧着牛老头和牛家三兄弟光棍无赖的围着桌子坐着,瞪着眼叫李氏把饭菜端来。
“阿爷,你咋叫他们进门的?”柳爻卿看了眼大房那边,继续说,“大伯、大伯娘,忠哥、正哥和明哥不都在家,咋就叫人进了门呢?”
柳老头满脸尴尬,人自然是他让进来的。
自从和离后,老哥儿和宝哥儿就搬到山上,再没在村里露过面,听说还领了很重要的活计,每天都跟柳爻卿一块儿待在大棚里,旁人根本打听不到什么。
牛老头一辈子被老哥儿伺候惯了,下地干活不行,拾掇饭食也不行,下头三个儿子更是如此,家里没了哥儿拾掇,就只能把粮食放到锅里煮,菜叶子也放进去,出锅撒一把盐,就这么吃着。
连续吃了好几天,牛老头终于是忍不住,出门就到了柳家门口。
家里没个拾掇的,柳老头就叫牛老头进来,喝点热水,说说话还成,却不曾想牛老头回头就叫他三个儿子也来,赖着不走了。
似笑非笑地看着柳老头,柳爻卿闲闲的开口,“今儿个若是我不来,阿爷莫非打算养着这四个不要脸的汉子不成?”
“还不是你叫他们家和离。”柳老头阴郁地开了口。
“哟,阿爷这是在怨我啊。宝哥儿要是再留在牛家,怕是命都没了,我救人命,咋地还有错了?”柳爻卿冷下脸,一字一句道,“只要是人,我就一视同仁。不像阿爷,觉得宝哥儿挨打挨饿是对的,罔顾人命。这样的事阿爷以后可千万别叫旁人再知道了,要不把老柳家的脸都丢尽了。”
一个孙子辈的,还是个哥儿,这会子明晃晃的当着全村人的面敲打柳老头的脸面,把他的脸皮狠狠地撕下来放在脚底下踩。
踩完了,再戳破了,叫他流血。
“哲子哥,咱们去把大伯拉出来。”柳爻卿没去管牛老头。
两个人一块儿踢开大房的门,里头柳全福、小李氏、忠哥,还有魏氏都在。柳爻卿把他们一个个推出来,叫他们站在上房门口。
柳全福一脸的晦气,今天他就是睡了个懒觉,没出去,结果就叫堵在屋里了。
“阿爷,我今天要送这四个人去衙门,你点头吧。”柳爻卿见着柳老头皱眉,似是要反驳的样子,就笑了笑说,“不过要是阿爷以后打算养着这四个人,那我现在就回去,从此以后再不管柳家的事儿,咋样?”
现在三房的屋里还有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像是衣服、重要的木柜等等,都叫柳爻卿搬到山上,那里的屋子更大更宽敞,地上铺着光滑的地板,进门都得另外换鞋才行。
厉氏是相当喜欢住在山上,每天去煎饼作坊那里干活,忙得脚不沾地,柳全锦还在养伤,却也没说自个儿回来住冷冰冰的炕。
兴哥还是和柳爻卿一个屋,依旧是盘的炕,比现在三房的屋里更大更暖和,屋里十分干净,兴哥也没说过回来。
村里那么多人看着,要是这会子柳老头摇头,那他真是太不识好歹。
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哪怕是明明心里不乐意,却还是不得不点头。
得了准信,柳爻卿就拿出绳子,哲子哥上去扭着牛老头,把胳膊扭到后面,柳爻卿利落的绑起来。牛老大瞧见了,瞪着眼,怒道:“你们干啥,凭啥绑我爹!”
牛老二更是跟暴怒的牛似的,他见着柳爻卿说道柳老头,还以为这回柳爻卿怕了他们家,正捉摸着要不要坈些银钱,结果哲子哥就动了手。
见着牛老二目露凶光的扑过来,哲子哥抬脚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