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恩失神地往后退了半步，脑子里还在消化盛杰和肖泰说的话。

他向来对自己的智商挺认同。然而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的智商根本不够用。

按照他原本的设想，他应该能一直潜伏在盛杰身边捞好处的。盛杰说的没错，跟着他三年多，他轻而易举地就能赚很多钱。

明明跟着盛杰吃肉喝汤就好，他却不安分地出卖对方的情报，其实骨子里还是源于他对盛杰这种人的仇恨。

这世上有很多富人，他的组织也在到处骚扰这些富人。可他自己本人就是格外仇恨盛杰这种人。原因很单纯，因为盛杰本来是个穷人，和他一样的穷人。

就像他每次能在一旁蹭吃蹭喝，而且吃的喝的还都不是一般普通产品。他还是觉得，不对！他吃的喝的跟盛杰、付善泷比，就是不对。凭什么他们能享用这些，而他不能享用？

只有当他看到盛杰、付善泷因为他的小小操作而出现损失，心情郁闷的时候，这种不平才能得到填补。

当他没有接触到这些超级富人的世界时，他的恨是出流于表面的，这一切的改变就是源于三年半前，车延一下子把他拉入了这个他以前想象都想象不出的世界。

盛杰对他越是好，他越是想要暗地里坑他一下，捅他一刀，这已经演变成一种心理上的本能反应。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很糟糕，可再次看到盛杰时，他又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害他的扭曲心态。

一开始，盛杰说的就是对的。他——早就是个心理有问题的人了。

库恩毫无预警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脱身上的西装外套。

“我认输。小爷想怎么处置我我能知道吗？”他脱掉外套后，心理感觉舒服了许多。那外套是他在这里工作的标志，是他的制服。

“我本来想留着你的。”盛杰诚实地回答，“想着靠着你应该能找到容月的下落，或者能把她给引出来。结果，你和她的关系也不过如此而已。”

“这么说前几次我偷偷得到的情报都是你有意透露给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她？”库恩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几件事，现在后脊背忍不住发麻。

“是啊！要不是这次阴差阳错的，你害的我损失了一笔重要生意。我还会继续留着你的……每次看着你一脸羡慕地偷偷打量我时，我觉得你还是挺可爱的。”

“那不是羡慕！是恨！”库恩坚决不认同把他的恨意解读为羡慕，那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东西。

“无所谓！对大部分人来说，意思差不多。”

“差很多！我对你们这些富人有的只是仇恨，我从来不羡慕你们！绝没有过那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