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槛收刀归鞘:“我只是试探试探他,如果人真的疯了,反而没意思,现在倒好,我已经知道,他清醒得很呢!”
常晟身子一僵,看见金槛的笑,只觉得浑身发冷,他方知,原来这只是个开始。
李玉鞍占领皇城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一时间,皇城上下,各宫宫人死的死逃的逃,一些不臣服荣王的也被赶尽杀绝,杀鸡儆猴过后,剩下的人也就清醒了。
连皇帝都在李玉鞍的手里,他们又反抗什么呢?
在戚将军和靖江王两员大将的震慑下,安阳城很快便收入李玉鞍囊中。
黄昏降临,戚幼滢站在舂湖边上,望着湖水微澜,一时感慨万千。
“当年与阿篱姐姐湖畔相识,岁寒为友,逆着朝霞狂奔,未曾想过这里会是她埋骨的地方。”
燕聆玉亦有感怀,只是她与戚幼滢不同,更多的是想念他的哥哥。
现在戚燕两家都认同一人为主,她们两个先皇妃嫔才得以赦免,而这也要归功与燕无意。
是他择了一条好船。
“听说,这都是那个宋掌司布下的棋局,留下三枚锦囊,在他死后,局势仍向着他的计划走,这样的神思妙法,世间少有人企及,真可惜了。”
燕聆玉啧叹。
戚幼滢深以为然,可心底里仍有不同见解,或者说是埋怨:“可他若真能预见此刻,为何不救阿篱姐姐的性命?”
“他可料到阿篱姐姐的结局?”戚幼滢觉得这是宋声失算之处。
燕聆玉不知该如何回答,大抵是觉得人心难算,情有可原罢了。
暗牢里,刺鼻的血腥味四处蔓延,金槛一身龙袍站在刑架前,看着前面刚被冷水泼过的人。
他全身湿透,水混着血滴下,整个人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好肉,他的琵琶骨被手指粗的铁定钉在木桩上,手掌也被楔子嵌入,除了要害,到处都是伤痕。
新伤掩盖住旧伤,翻开的血肉泛着白,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刚从混沌中清醒,就感觉到全身上下无一处不传来疼痛,那种疼难以形容,让人生不如死。
李鸷缓缓开口,只是几个字,便让他耗尽力气。
“为什么……不杀了我……”
有人搬来凳子,金槛随之坐下。
“你当初为什么不杀了宋声,又为什么把魏书洛关进暗牢?现在倒来问我这种问题,不觉得很可笑吗?”
李鸷沉默,像是无话可说。
他当然知道金槛为什么不杀他,因为活着远比死了痛苦,她要折磨他,让他在临死前一直饱受千刀万剐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