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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闭了眼,拧了拧眉心。

才发现自己攥着张字条睡着了。

书房的灯烛明亮而晃眼。

被揉皱又抚平的字条上,已快磨晕掉墨迹。

为何不再多写几字?

楼延钧眼深,仿佛盯着那字,就能看到写下这字的人。

会做这个梦,大抵是因为蓝宴光传来的信。

楼延钧将字条抚平,冷着脸,珍视地放进盒子里,与那断成半的簪子一同。

而蓝宴光的回信,他轻攥成了碎末,扔进了跳跃的烛火里,烧成灰烬。

苏水镇。

冬季。

风寒厉得很,刮在面上,都像刀子一般。

桑枝在木屋诞下了一子。

汪娘哭花了眼,因为是早产,几乎要了桑枝的半条命。汪娘给的接生,小崽子生出来皱巴巴,也不知像谁,不哭不闹。急坏了汪娘。

直到汪大舜忽然哇一声哭。

小崽才吓着跟着哭。

桑枝没看到孩子,听见了哭声,便昏睡了过去。

汪娘止了泪。“糊涂蛋,别哭了,你阿姐只是睡着了。”

汪大舜还在哽咽。

汪娘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轻得要命。叹了声气。蹲下来:“大舜,要当小舅舅了,开心吗?”

看到那个小猴一样的孩子,扁扁嘴。他让阿姐疼昏了过去,他才不要抱呢。

汪大舜:“娘,阿姐不能跟我们一起住吗?这里好冷啊,大舜都觉得冷。”

汪娘望了望四周,又忍不住泪角湿漉,“搬。明日就让阿姐跟我们住。”

长京的雪下得厚。

庭前梅花艳丽,积雪堆了一层又一层。

天寒。

楼府里。

云石呜呜咽咽,端着药酒侍在一旁。

“少爷……”

楼延钧只在拔掉肩头箭头的一瞬蹙了下眉心,面上依旧清冷无波。

“莫要声张。”

楼延钧唇白了些,将拔出的箭头扔进热水里。

哐一声入水声,血迹染红了一盆水。

云石快要吓哭了。

因为少爷大刀阔斧的改革,整顿朝堂手段狠迅,才会被急眼的人,下了死手。这已经是遭到的第六次暗杀了。

云石一口气堵在喉咙,想劝又不知如何劝。“少爷……”

“快结束了。”楼延钧眼色漆黑无波,“ 狗急跳墙,他们着急了没门路,才会出此之策。”

云石看少爷简单上了药酒和纱布,又要去书房。急切道:“少爷您休息会吧,你都多久没合眼了。”

楼延钧:“莫让祖母和其他人知道,下去吧。”

云石抹了把泪,跺了下脚。

知道这府中已是无人能劝住少爷了。心生悲凉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