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本事?嫁不出去的本事?谢三娘那官位,多半是靠她阿爷得的吧,再说,哪怕日后她坐到三品的位置又有何用?谢家也轮不到她继承,谢四郎约莫三岁了吧……”
谢杳杳突然回过头来,若有似无地往这处瞟了一眼,小娘子吓得禁声,脸刷一下通红,低下头,心里嘀咕,说话声音不大啊,难不成谢三娘长了对儿顺风耳不成?这么看过来,想吓死谁!
本就气质清冷、长相英气的谢杳杳,一双瑞凤眼如星如炬,似能勘破一切,只一眼,小娘子便怯了下去,不敢再言。
“进!”宦官特有的尖细声音响起,划破无形壁障,人群动了起来,默契地按照次序鱼贯而入。
武官最前头的正是谢三娘的父亲,正二品辅国大将军谢青黎,虽已年近五旬,但身姿挺拔步履矫健,与周遭同僚相比,气质精神胜出不少。
引路的宦官笑得谄媚,跟在谢青黎身后亦步亦趋,弯着腰执叉手礼:“大将军久等了,这么热的天儿,圣人若知道您没先去麟德殿偏殿歇着,肯定会重重责罚奴。”
谢青黎面色如常,昂首阔步,淡淡道:“圣人问起,我自会解释。”
麟德殿乃是皇家重要宴请之所,一砖一瓦,一花一草皆是万里挑一,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殿内坐塌食案都已摆放妥当,候在殿前的婢女们自行分为两列,一列引着官员入席,一列引着女眷入席。
谢夫人的位置离皇后不远,她扶着谢三娘的手坐下,手背一翻,又拉住女儿,示意其先留在此处,有话要说。
见状,谢三娘正襟危坐,低低询问:“阿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谢夫人拍拍她的手背,摇摇头,又道:“杳儿,倒是你,待在女眷这边可是不喜?阿娘瞧你都没笑过。”
圣人的旨意是五品以上官员列席,又没说女官不得入,谢杳杳身为宁远将军,原本也可同军中同僚坐在一处,但出门前,阿爷不知怎的变了卦,要她同母亲待在一处,说什么该结交手帕交。
手帕交?手帕过了她的手,还不得四分五裂,她跟娇滴滴的小娘子们说不到一起,怪没趣的。
“阿娘宽心,儿好着呢,您不总要我稳重,我这是听您的话。”谢杳杳说罢又附在母亲耳边轻语:“这边食案的七返膏做得比那边精致,儿闻着都饿了。”
谢夫人斜了她一眼,强忍笑意:“你呀,都是大姑娘了,嘴还这么馋,小馋猫,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