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道,三娘信誓坦坦说郑怀松不会杀公主,可生死攸关之时,郑怀松不还是下了狠手,人一旦没有情感,恐怖之处非常人可以想象。
哪怕是具尸体,他也得带上去,好歹算个交代,时间紧迫,他扯下一层帷帐裹在女子身上,长臂捞起抗在肩头,别说,公主体重还挺轻,比程姜那恶婆娘纤细多了。
随即又赶去囚笼前扶出媚公子,“这地方要塌,等下水从头顶灌下来,待淹到屋顶,我带你们凫水上去。”
媚公子咬牙攀住谢无秋另一侧肩膀,知道他带着两个人难免吃力,往高处去时,自己也使出全力,减轻负担。
不出他们所料这房梁远比屋子要长,嵌入四面土石之中,甚是结实,坐在梁上,为防止震动跌落,媚公子俯身趴在梁上,双脚|交错夹紧,仅存的手臂抱住。
他见谢无秋忙活着将那个披头散发裹着帷帐一动不动的女人绑在背上,纳闷道:“她是谁?人证?”
谢无秋检查腰部的系绳,言语间净是对媚公子的不满:“梅墨,不是我说你,连保护对象的模样都记不清,没穿衣裳就认不出来了?”
“啧啧,那郑怀松可真变。态,活生生把人脖子给扭断了。”
媚公子以为自己看错了,复又坐起身去瞧,纳闷道:“等等,你说她是谁?”
“……虽然人没了,尸体总要带回去,给三娘和妹夫一个交代,唉,可怜呐。”谢无秋自顾自地发表内心感言,根本没把媚公子的话听进去,“不过妹夫长得祸国殃民,怎么亲妹妹姿色如此寡淡?幸好阿衍长相随我,没像他娘一样凶神恶煞。”
“谢无秋,你搞错了,她不是公主。”媚公子松口气趴回房梁上,懒得搭理他,不说身形区别,李永怡幼时顽皮掉落枯井,摔了腿,小腿留了疤,那女尸没有。
回过神的谢无秋甚是震惊,双手背到身后撑起尸体的脖子,不忘拨开其额前遮挡的头发:“你再看看?”
“应该是永天教的侍婢,郑怀松不把他们当人看。”媚公子被关押这么久,对郑怀松所行也有所判断,这些人对郑怀松唯命是从,与其说是崇拜,不如说是恐惧。
谢无秋解开身前系绳,口中念了句阿弥陀佛。
“你一个杀手,还信佛?”媚公子盯着地上倒灌进来的湖水,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