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穗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有些过于侃侃而谈了。论人生的智慧,她难道还能比跟前这位更好吗?
秋穗不免也为自己的班门弄斧而感到惭愧,忙举了茶杯赔罪道:“小女子大言不惭了,还望大人莫见怪。”
傅灼也举了杯来,同她的碰了碰,道:“娘子睿智聪颖,深谙世事之道,是再明事理不过,又怎是大言不惭?”又夸她道,“娘子如此智慧,若是男儿身,大可为官为宰,于仕途上有一番作为。”
秋穗觉得挺难为情的,也不想再谈这个了,只略生硬的转了话头问他:“爹爹的病……可是真无大碍?”
傅灼安抚她:“有卢医官在,你大可放心。”
秋穗心稍稍安了些,想了想,又再细细斟酌着道:“对我们家的事,我知道大人用心了。送去的那些药中,不乏有几味极名贵的药材。如今我尚付不起银子,不若先欠着,待日后我还得起了,再连本带利还给大人。”
傅灼知道她的脾性,知她不喜欠谁的。所以,这会儿也就没再推让,只道:“那就依娘子所言,先欠着,日后再算。”
如此就算约定下来了,秋穗压在心头的一块石,也暂时落了地。
只要答应了收钱就好,这样一来,他们家就能少欠些人情债了。
一顿饭吃完后再回车马行时,店家已经把车驾套好在马车上了。秋穗瞧见自己人生中的第一辆马车,兴奋得双眼冒光。
从前不是没乘坐过马车,在侯府侍奉时,主家的马车比这个宽敞华丽多了。可意义不一样,那个再豪华宽敞,也是人家的,而面前这个,是自己的。
傅灼见她高高兴兴的跳到车上坐着就要驾车,心里有些担忧,问她:“你能行吗?”
秋穗说:“在侯府时学过点御车之术,而且这车不大,马的性儿也温和,我可以的。”钱之前就付了,所以秋穗坐去车上后就再没下来,她双手紧紧攥着缰绳,同一旁傅灼道别道,“时辰不早,我要先回了。傅大人,告辞。”
傅灼仍很担心,又再叮嘱了一遍要她驾车小心着些。秋穗爽朗应了后,便“驾”了声,然后马车便缓缓朝前驶去。一点点往前去,虽然慢,但却极稳。如此,傅灼才算稍稍放些心来。
但总归不能彻底放下心,所以秋穗走后,傅灼又立即叫了常拓来,吩咐他道:“你骑马悄悄落在后面跟着,亲眼见着了余娘子进了溪水村后,你再回来。”
常拓如今已经见怪不怪了,对郎主无条件对余家一家的照拂,他也早已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