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欧阳校长，”男人眯着凤眸警告般地瞪了一眼身旁的白菜，虽然表情阴森得想要吃人，对着手机另一头的语气倒开始夹着着显而易见的真挚歉意，“实在很抱歉，我先前没有来得及存您的电话。”

“啊，是，是，对，第一节 是我的课。”男人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向后靠进座垫，修长白皙的手指耙过还在滴水的碎发，“真的很抱歉，雨势突然变得很大，车子在半路抛锚了……对，可能赶不回去了，对，好，好，麻烦您了，嗯，那个名额就给隔壁班的姚老师吧。没关系，毕竟今天是我个人原因。”

名……名额？莫默突然有了一种十分不妙的预感……他之前一言不合把男人抽进雨里什么的……不会……又闯祸了……吧？

“是，多谢您的关心，如果方便的话，麻烦让班长金图图接下电话。”不管他怎么想，另一边男人的通话还在继续，“嗯，班上的教学进度不能耽搁，我找她布置一下任务……哪里，这都是身为班导该做的。”

电话另一头很快换成一个女孩子接了电话，清脆响亮的声音即使在男人没有开免提的情况下，依旧十分清晰地在车厢里响起。

“凌老师，您现在在哪里？今天不是要上公开课的吗？”女孩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遗憾，她可是事先就把有关牡丹的这样一章暗搓搓地预习了好几遍呢……

“突然有点事。你安排一下班里同学预习课本上第二章，完成书后练习。”凌千阳并不回答她，只是简洁明了地布置了任务，很快就结束了通话。

手机被主人准确地扔进车厢座位间的小抽屉里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之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凌千阳单手扶着方向盘，也不再急着赶路了，而是眯着凤眸，幽幽看着副驾驶座上的大白菜，再幽幽叹了口气，道：“多亏了你，我的公开课吹了。”

座位上的白菜叶子很显然地颤抖了一下。

“升职称的名额也吹了。”

白菜的叶子又抖了两下。

“申报国奖的名额也送给别人了。”

白菜这下子整个花骨朵都有些蔫了。

“所以……你说，”男人伸出食指挑了挑白菜微垂的花瓣，“我该怎么报答你呢？嗯？”

莫默被男人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的心慌，兼之刚刚得知自己做了坏事，一股名为心虚的情绪很快涌了上来，紧紧绕在车门把手的枝叶不由松了松，转而缠绕上男人的手指，讨好般地蹭了蹭。

“现在知道错了？”男人垂眸看着豆绿牡丹在自己手指间乱蹭的细软枝叶，冰冰冷冷轻哼一声，“你以为我会吃你这套？”

嘴里这么说着，男人另一只没被莫默缠住的手却已经利落地从装着花店老板免费赠送的养护套装的塑料袋里摸出保湿喷雾，仔仔细细地对着莫默先前被他吓得有点蔫掉的叶子上喷了喷。

“别以为我已经接受你的讨好了，我只是为了保证我的食材口感新鲜罢了。”男人闷闷道。

莫默：……！！！知道了知道了，这个口是心非的小妖精！

“既然去不成牡丹鉴赏公开课，那就回家做菜吧。”男人满意地摸了摸他恢复湿度的叶子，把喷雾放回塑料袋，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故意假装自言自语道，“今天做什么吃呢……牡丹沙拉？干榨牡丹汁？糖醋牡丹叶？或者……牡丹花饼？”当眼角瞥见副驾驶座上的某菜已经抖得像抽风一样的时候，男人终于心满意足地一笑，专心开车了。

……好恶劣的男人！他刚才居然会因为他给自己喷水的举动而感动……果然是脑抽了。

莫默有些忧伤地叹口气，继续为自己即将被剥洗干净伴着厨房的油烟味下锅的悲惨未来默哀，其实身为一棵生来给别人观赏的豆绿牡丹，虽然他长得很像白菜，但真心不好吃啊……

不过，男主刚刚前一句话说了什么？牡丹鉴赏公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