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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藻坐在宋思明的车里,似乎早有预料,在她走进宋思明办公室张口借钱,并知道自己还不上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她已经准备好了,她既不惊慌也不迟疑,温顺地被宋思明拉着去这里或那里,一言不发。
一路狂奔,宋思明带着海藻来到一处幽静的湖滨,湖岸边重重树影后一幢小楼掩映其间。宋思明夹着海藻奔进楼里,奔进二楼的卧室,关上门,把海藻逼退在门与自己之间,毅然决然将带着酒的豪迈、烟的执着的嘴唇贴在海藻的唇上。海藻有一丝丝的抗拒,无声,有些犹疑,有些慌张,有些颤栗。海藻的牙齿咯咯作响,海藻的嘴唇僵硬。
宋思明都有些不忍心了,看那双不知所措的大眼睛在黑暗中乞求地望着自己。他将手掌盖在海藻的眼睛上,轻轻抹下她美丽的双眼皮,将身体紧紧贴近海藻,让她感受他的热力,然后下定决心用舌尖撬开海藻的嘴唇,撬开她的牙齿,探索她瑟瑟发抖无处躲藏的小舌头。
等一切归于平静,海藻无声穿起衣服,静静坐在门口,目光迷离。看不出她究竟是害怕还是生气。
第19节:蜗居(19)
宋思明现在酒醒了。他觉得自己很无耻,只因酒的冲动,就将自己并不年轻的身体暴露在一个如玉般透明的女孩子面前。然后将不眠的黑夜和担忧留给这个打动我心的小女人。
两个人又坐在车上向海藻的家驶去,路上要穿过灯火魍魉的市区。
一到楼下,海藻推开车门狂奔上楼,留下略有内疚的宋思明。
海藻冲进家门,直进浴室,关上门,开始放水。热水器里的水有一点点余温,有一点点冷。海藻被水冲了个激灵,牙齿已经抖了两个钟头了,一直不停。"我一定是疯了。我一定是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海藻内心的呐喊都快奔出嗓子了。那么温柔的小贝,那么纯洁的小贝,那么爱自己的小贝。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海藻在办公室搞策划,老板走过来递给她厚厚一个信封:"是宋秘书让我交给你的。"海藻冷冷一笑,想来这就是自己的卖身钱?果然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哦!万金,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6万块。唉!想自己在过去的一年里,浪费了好几百万了。可悲可叹。钱的外头裹了一张字条,上面寥寥几个字:"不是我故意冒犯你,而是情不自已。请你原谅我。"
海藻突然周身轻松。以前借了人家的钱,总在心头压块石头,慌张。现在拿着这叠钱,觉得心安理得,也不那么迫切地想还了。
宋思明拨通了海藻的手机:"海藻,刚才那位外国朋友特地打电话来,说你姐姐教得很好!我很高兴,你替我谢谢海萍的努力。她帮我解决了个大问题。"
海藻在电话那头沉默良久,轻轻答了一句:"谢谢。"
宋思明一听到海藻的声音,心都柔软了,忍不住说一句:"海藻,我想你。你想我吗?"
宋思明觉得自己很莽撞,在一个小姑娘面前显得骨头很轻。谁知道,过半晌,海藻居然说:"一点点。"
宋思明的心都飞到天空中去了,"你晚上有空吗?我想见你。"
对面又不说话。
"不要说不。"宋思明有点命令的味道。
"不。"海藻说。宋思明的柔情开始结冰。"今天不行。明天吧!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话。"
"好,我去接你。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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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淳回家见桌上的钱,很吃惊,问:"哪来的?"
"海藻的朋友借的,不要利息。"海萍特地把重音放在"不要"上,以故意羞辱苏淳。
苏淳皱着眉头说:"海藻?海藻怎么可能有这么有钱的朋友?6万啊!不是小数字,还不要利息。说什么时候还了吗?"
"她说人家不急着要。"
"不对。海萍,你最好去问清楚,这钱我怎么感觉拿得不踏实啊?现在这世道,没这样的活雷锋。"
苏淳一说,海萍本来是心里疑惑的,但一听苏淳最后一句,恼了:"你没有这样的朋友,不代表海藻没有!你不要拿你的人缘去度量别人。"
第20节:蜗居(20)
苏淳不再发表看法。
宋思明听见轻悄悄的推门声音,很高兴地招呼海藻:"你来了!"边说边站起身来,走到海藻身边,用双手替海藻梳理了一下头发,顺便摸了一下海藻的脸,有吻她的欲望。这个小女人,表现得总是很倔强,而行事上总是很顺从,可爱。宋思明拉了一下海藻的手说:"你坐,我很快就结束了。临时一个报告明天要交。"
海藻在宋思明办公室里无聊乱转,翻翻书架,掏出一份房地产的杂志,乱翻着。
宋思明伏案,终于放下笔,走到半倚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翻杂志的海藻面前,"这种杂志好看吗?都是卖房子的广告。你也想买?"
"不是。海萍住的房子要拆迁了,她下个月就没地方去了。我在替她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房子可以租。"
宋思明突然想起个什么事,走回办公桌前翻出一个信封,又从信封里拿出一串钥匙。
"海萍住的时间不长吧?我这里有一套朋友的房子,空着,暂时没人住。是暂时。在静安寺,离ark住的地方很近,你可以让海萍暂时住那里。先过渡一段。如果朋友真催着要的话,咱们再想办法。"
海藻看着眼前的钥匙,不可置信地问:"是不是任何时候我提的任何问题,你都有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