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资本家打过交道,知道他们是什么秉性。虽说社会主义社会中的商人和资本家不完全一样,但是商人逐利是亘古不变的天性。
以她现在的分量,还不足以让校董会为了她处罚戴安娜。
既然走正规渠道没办法去除这颗教师队伍的毒瘤,她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同理,想对付徐紫月几个人,也得从长计议。靠校规校纪这种没有法律效应的东西,最多让她们几个和周立明一样扫几个月厕所,而且因为徐紫月是校董的女儿,大概率连记过都不会。
这点惩罚可太轻了……唐意低垂的长睫掩盖住眼中所有的情绪。
见唐意不说话,周扒皮以为她被说服,于是话题一转,说起成绩。
“当时唐同学入校的时候签了协议,每个学期期末联考成绩需要保持在全市前五十。之前呢,由于校方对你关心不够,发生了一些影响你成绩的事情,所以摸底考试没考好,这个我们都理解。现在既然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唐同学还是得抓紧把成绩提上来啊。”
唐意抬起来,脸上是令人心生好感的礼貌微笑,没有一丝阴霾,“您放心,期中考试,我一定回到年级前十。”
唐意离开之后,周扒皮在沙发上沉思半天,霍地起身,大步走出办公室,锁上门往校长室走去。
他满腹心事,完全没注意身后缀了个尾巴。
校长室的门开着,周扒皮一头扎进去,连敲门都顾不上,劈头盖脸地问道:“校董会那边怎么说?”
兰英校长茅文高正在尽力用他脑侧的头发去替头顶光秃秃的头皮遮风挡雨,捉襟见肘之际突然被人打断,梳子落地的同时,两缕叛逆的头发从原本的位置滑落,悠悠地在耳边打晃。
“你进来好歹打声招呼!”他抱怨了一句,但是见周扒皮脸色不好,也没再继续说,叹了口气道,“校董会那帮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唐意这次摸底成绩不理想,我手上筹码不够,嘴皮子都说破了也没用。”
“这是筹码的问题吗?”周扒皮咆哮了一句,随即意识到不能大声,又压低了声音,“这是校园霸凌啊!这么严重的事情!那还是个孩子,原本成绩那么好,有多美好的未来,叫她张金花给毁了!”
“你先冷静一点,过刚易折,你都四十多的人了,性子怎么还不收敛。”茅文高的声音还是慢条斯理,“校董会就是一群商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如果唐意是板上钉钉的高考状元,不用我扯皮,他们自己就能把张金花收拾了。他们又不是教育界的人,你能指望他们什么?”
周扒皮喘了几声粗气,恨恨道:“就不该让外行指导内行,以前欧阳老董事长在的时候多好。”
听到这个名字,茅文高的脸上也露出怀念的神色,“老董事长是真正有情怀的人,咱们两个不也是为了他才留在兰英的吗?行了,你也别气了,现在上头开始抓教育这块,尤其是民办学校,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兰英呢,校董会的人也怕事情闹大。咱们今后盯紧一点,会好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唐意同学的心理健康问题,你跟她谈过了?看着怎么样?需要心理医生介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