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酒探头看了眼那几碗药,闻起来比前几日又腥臭了不少,总觉得恶心度似乎呈等比数列上升。
他还是手脚被缚不能动弹,只好侧头叼住枕头边的吸管,再抬起脑袋,艰难的通过吸管去吸食药碗里的液体。
——又烫,又浓稠,又臭。
直到他抵着干呕的欲望,无比艰难的把那几碗汤药喝完,大丹才从他被单下抬起鼻子,凑到他面前,安抚的舔了舔他的脸。
他长出一口粗气,再一次徒劳无用的请求:“下次添点甘草、白糖之类助食的东西吧?”
施言无视了他,而是直接朝他伸出手。
游酒很明白他的意思,但他还在顽强的装傻,皱着眉看教授没有一丝褶皱的白手套。
“拷贝吐出来,”教授惜字如金,“我弄到了读取器,今天医护小组的人不会过来。”
男人叹了口气,他慢慢道:“你自己伸手进来取。”
“……”
这句其实纯属消极抵抗、别无其他含义的话刚一出口,游酒蓦然意识到哪里不对,果然看见施言的脸瞬间变色。
——糟糕,忘记这个教授有可怕的洁癖……
施言对大丹道:“大丹,你去撬开他的嘴。”
游酒立刻投降道:“我自己来。”
他赶在黄金猎犬当真去舔他嘴之前,赶忙把那份芯片吐了出来。
施言带着一脸嫌恶的神情,用食指和中指捏起那块薄薄的湿哒哒的芯片,动作迅速的剥开防护层,将里面晶体取出。
游酒努力在床上欠起身子,看着施言走到窗户边,将所有窗帘拉上;又检查了门锁,再把室内光线调至昏暗,这样就算有人从门缝朝里窥看,也无法从昏暗的光线里察觉出什么。
——真像末日前偷偷聚集在寝室里看黄片的初中生,游酒忽然冒出不合时宜的念头。
教授不肯放游酒从那张床上下来,所以他只能拿着装载了读取器的小型电脑,靠在床边跟游酒一起看。
那台电脑是施言瞒着基地的人,能够弄到的屏幕最大的机器;纵然如此,要看清屏幕上的字,还是逼得两人脑袋不得不贴得极近,游酒甚至能够感受到施言近在咫尺的轻微呼吸。
黄金猎犬焦急的在小型电脑后面摇尾巴,它也很想加入这看起来仿佛家族聚会看片的氛围里,被施言一只手牢牢按住,推到了一旁。
“不许闹,大丹,你到边上去。”
施言说话的时候,薄唇微启,由于靠得近而在游酒脸颊边卷起了一股轻微的气流。
他对大丹说话往往带着难以察觉的宽容与柔情,是他鲜少在人前表露出来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