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的意思是……休夜早就知道有人盯着他?
与此同时,无花睁开双眼。
他莫名地有些心悸,总觉得有什么他强烈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无花辗转反侧睡不着,于是从床上坐起身,披衣穿鞋,走至窗边,推窗远望。
他站了一会儿,眼皮直跳,还是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
无花发出信号,叫附近的人过来。
来的还是那一个人。
对方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却不敢和无花对视。
无花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冷冷道:“你们干了什么好事?”
手下头埋得更深了,几乎要埋到地底。
“说!”
无花有种不好的预感。
手下将他们的计划一一说来。
他们谋划已久,十人在今晚对休夜下手,可只有两人回来,其余六人,被休夜留在房中,不知生死。
“兄弟们在远处盯着,不敢靠近,房间没有丝毫动静……。”
远处是指一处乌漆麻黑的破树林里,若是客栈中有人燃灯,只能瞧见一颗星星般微弱的橘点的距离。
手下埋着脑袋,不敢看无花的表情。
无花温文尔雅,从没说过一句脏话,此时此刻,他想骂娘。
字面意义上的。
“你们对休夜下手?”无花怒火攻心,压着情绪开口,说了一半却忍不住笑了起来,额角一抽一抽的,厉声道,“是把我的命令当作放屁吗!?”
手下一抖,头低得更低了。
无花呼出一口气,又深呼吸,再次呼出还是很气。
石观音的这群狗果然是忠心耿耿的狗,一心只想着讨好主人!半分不想他的立场!
无花扶额,以袖遮面,在黑暗中平复好心情,随后做出吩咐:“让盯着客栈的那群人滚回来,所有人,别在盯着休夜,被逮住的几人暂时不要管,天亮再看情况。”
石观音的手下对石观音很重视,以石观音的欢喜为欢喜,以石观音的愿望为愿望,对她想要操控中原武林的野心十分清楚。
无花清楚被逮住的人什么也不会说,但他需要考虑如果休夜知道的情况下, 他该如何做。
他自己明日绝对不能立刻现身, 但可以适当参与进事件中。
但最难琢磨和应对的是,休夜的反应。
无花吩咐下去,挥手让跪在地上的人告退,自己一个人站在原地,夜风萧萧,他形单影只,头脑无比清醒。
他呆立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咬牙。
一群不靠谱的走狗!
无情一行人驶入城中,预备借当地府衙的审讯室一用,陈付七遮容掩面,缩在马车里不敢往外看,无情则轻轻掀起一角帘子,默默地看着车外的景象。
街上非常热闹,烟火气十足。
无情看见一位白衣少年佩剑走来,神情冰冷,气度不凡,拒人千里。
少年从马车边经过,半分视线都未分给窗帘下露出的一角。
无情却将他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并隐隐觉得似曾相识。
西门吹雪。
无情恍然大悟。
再探头去看,白衣少年已经走远了。
无情大约在四年前与西门吹雪见过一面,对其印象深刻,方才的少年简直是西门吹雪的缩小版。
……莫非是西门吹雪的儿子?
晏游没兴趣和小喽玩你猜我到底知道多少的游戏,他把两个尸体埋了,又带那四个人去常去的湖边小亭中。
那四人看他安安静静地在亭中坐下,心里七上八下,这里是休夜和无花没有约定便能见面的地方,本该是两人的秘密场所,休夜来这里,难道是对无花的身份有所猜测吗?
但休夜不可能知道的。
无花伪装极好,毫无破绽,除非休夜在他们私下接触时便在暗中盯着。
无花本人不打算露面,于是让总是与他联络的手下甲出面应付休夜他本人对休夜选择湖边小亭等待同样十分踯躅,忍不住多想。
手下甲出现在休夜面前时戴着面具,高深莫测。
他开门见山:“阁下在这里等我,我来了。”
休夜问道:“你是他们的头儿?”
四人眼神疯狂示意,模样凄惨,手下甲立刻知道他们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