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谡辉一语不发,仔细地给温桂擦拭。温热的布巾擦在身下,温桂却冷得直打哆嗦。给温桂前前後後都擦干净後,孔谡辉抱起温桂,把他放到屋内唯一的椅子上,然後拿过被子盖在他身上,问:“干净的单子在哪里?”
温桂不回答,只是哭。
看了他几眼,孔谡辉也不问了,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没花太多功夫,他就在衣服箱子里找到了干净的床单。
换了床单,把哭得好像死了爹娘的人抱回床上,给他套上刚刚找床单时顺便找到的裤子,还细心地系好裤绳,孔谡辉突然大吼了一声:“不许哭了!”
温桂一个激灵,眼泪收住了。
孔谡辉很不温柔地用布巾擦了擦温桂满是眼泪的脸,粗声道:“有什麽可哭的,又不是给旁人看了。难道我会笑话你,看不起你?我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你是太监。”
“你!”温桂怒瞪,他最受不得的就是有人说他是太监。奈何他红肿的泪眼瞪起人来实在是没有气势。
孔谡辉丢了布巾:“切,你现在丑死了,真该让人来瞧瞧你这副样子。”
“欺负我会让你高兴吗?”温桂擦擦眼睛,语带哭腔。
孔谡辉碰了碰他颧骨上的青紫:“怎麽来的?”
“不关你的事!”温桂哽咽地吼回去。
“说;还是我扒了你的裤子,叫人来看看温大总管?”孔谡辉冷了脸。
温桂害怕地捂住裤裆,瑟缩地摇头:“不要!”
“那就说!”
低头避开孔谡辉的凶光,温桂小声开口:“昨晚……从房顶上……摔下来了……”
“好端端地爬什麽屋顶?”抬起温桂的下巴,孔谡辉凶恶地问。
温桂动了动嘴,却没有说,只是眼圈更红了。孔谡辉见状,二话不说地拉开被子就要去扯他的裤子,温桂吓得按住他的手仓皇地喊道:“昨日是我爹送我去净身的日子!”
孔谡辉的眼瞳猛然皱缩,眼睛里映出的人又淌下了眼泪。他捏著温桂下巴的手没动,另一只手用力擦掉那两行泪,讥嘲地说:“我当是什麽好日子,温公公兴致所至,要上房赏月。”
温桂吸吸鼻子,怒视孔谡辉。
解开温桂的穴道,孔谡辉放下手:“你无缘无故地不见人,皇上派我来看看。”
心里浮上感动,温桂气得大骂:“你难道不会敲门吗?!”
“不会。”
“你!”
打有打不过,骂又骂不过,温桂气得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