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张大嘴巴,鲁西西神情严肃地问她:“你是听谁说起他的名字的?是谁告诉你他叫卢卡的?”
“什么意思?你吓到我了西西哥,可能是我听错了……卢卡,阿卢卡,发音也差不多啊……一定是我……”
“不,你没有听错,卢卡的确是他的真名,但仅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这件事,你还记得你这么叫他的时候,他是什么反应吗?”
“………好像……好像有点不高兴……”
“当然会不高兴!你竟然在公开场合直呼其名!他肯定以为是我嘴贱和你讲的,把这笔账算在了我的头上!”白背上一桩罪的鲁西西质问女孩说:“说,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似乎卷入了什么麻烦,乐乐感到一阵不安,咽了咽口水,委屈地说:“我不知道叫个名字也能犯错啊……再说,是他自己让我这么叫他的……”
鲁西西顿了一下,继而一脸狐疑地打量起她,“继续说。”
“最初的生命,诞生了磅礴的生灵,就叫作卢卡,所以他们家族以此为他命名……他说他叫卢卡西斯塔,没了,我就知道这么多,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连名字的来历都说了,看来真的是执事大人告诉她的。
可这就更奇怪了……
“西西哥,只不过是个名字而已……”
乐乐说到一半突然一愣,名字?名字貌似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就像月月的死亡笔记,只要把认识的人的名字写上去,就可以杀人于千里之外……
鲁西西说:“名字是最短的咒语,他们这些大人物不会轻易透露名字,如同神明,以万物为名,没有固定的名字,他竟然能告诉你……”
“呃……可能是他觉得我没有威胁吧,我一个普通人,可能都没有被他当成是同一物种……”
“普通?未必吧,乐乐,你说你去上书房看到了很多整理好的情报?那些我也看过,情报来源不同,各国文字都有,看得我头大,有些上了年岁的语言甚至失传了,但我怎么没听到你说你有阅读障碍?我也是那天看你用奇怪的方言和花匠打招呼的时候才留意到的,你知道你这些天总共变换过多少门语言吗?”
“是吗?我感觉不出来,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在交流,你知道的,我还是有一丁点监护人福利的,但也就到扫扫盲这个程度了。”鲁西西竟然会私下监视她?这着实惊讶到她了。
“以后不要在公开场合叫执事大人名字,他可能以为这是常识,忘记叮嘱你了。”
鲁西西深深看了女孩一眼,像只又可怜又委屈的小兔子,不是毫无城府,就是深不可测……其实也不能怪她不够小心,是他从来没有把利害关系跟她彻底讲透过,他又总在那些怪物面前没大没小,贬低他们,做了不好的示范,导致女孩也没有太把他们当回事。
“乐乐,你……是不是能看懂墓碑上的字?”过了一会儿,鲁西西斟酌着张了口。
“西西哥!你竟然知道墓碑的事!你这个少爷不是入赘的少爷吗!早知道你知道,我直接问你就好了啊!”她竟然绕了那么远的路,但同时她也越发搞不清楚鲁西西和制裁者之间的关系了,反客为主地问他说:“那个墓碑下面埋的是什么人啊?”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那上面写了什么,是不是和下面埋着的人有关联?”
“呃,说不上来,像是谚语……”
“写了什么?”
“风自由,雨自由,闭上眼睛,自由自在,孤独自由,沉默自由,不如死亡,自由自在……”
女孩脱口而出,像是特意背过一样。
“没了?”
“没了……”
鲁西西沉吟了片刻,说:“不要跟别人说你能看懂。”
“为什么?”
“直觉。”鲁西西被窗外的雷闪吸引了目光。
暴雨将至。
“让我能生存下来的……直觉。”
怀疑一切的鲁西西让乐乐如梦初醒,什么岁月安好,风景如画,都是浮云。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然身处在危险之中,根本不是鲁西西说的什么度假。
制裁者究竟为什么要留下他们?鲁西西说制裁者没有限制他们的自由,他们可以随意出入这里,没有任何人会阻拦他们,但真的是这样吗?乐乐知道,那天在她转过身去之后,鲁西西用很小的音量说:“你已经在他面前露过脸了,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乐乐在上书房里见识过制裁者密不透风的情报网了,他们其实哪里也去不了,世界就是他们的监狱。
不管这剧本里的主角是制裁者还是鲁西西,作为离主角距离最近的炮灰,她的小命都是岌岌可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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