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思愕然。
“出战者,贺孤峰。”
文思思很快收起惊讶,沉吟片刻,方道:“我会禀告府主。”
席停云道:“书信来回,平白蹉跎时日。”
“或者你回京师,亲自告诉府主?”
“我暂时不回去。”
文思思探究般地看着他,“那何时回去?”
席停云拿起茶杯,缓缓地啜了一口道:“离开不好吗?”
文思思别有深意道:“好与不好,你决定。”
席停云提起茶壶,将茶中水全部倒入杯中,任由茶水溢得满桌横流,然后举杯饮尽,“不知何时才能再喝到你亲手泡的茶,不能浪费。”
文思思看着满桌的水,苦笑道:“果然是一点都不浪费。”
席停云含笑起身。
文思思看着他出船,犹豫了下,追出两步道:“我不知道你和贺孤峰有何交易……”
席停云脚步一顿。
“但是,人活一世,该自私的时候就要自私。”
席停云回头。
文思思已回舱,只留下半个沾了水的鞋印。
席停云默然一笑。
以无私换两全,其实赚了。
南疆驿站不多,席停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将邢奇章送给细腰公主的信塞在新信封里,寄给霍决,然后买了匹快马,沿着滔滔江水北上。
路上不时有小道战况传闻,一会儿说庞小大大败,退回蔟胡,一会儿说他与颜初一会合,反攻望南府大军,一会儿又说颜初一与霍决夹攻况照,况照走投无路,投江自尽。传言纷纷,莫衷一是。他起先还听得认真,后来发现完全是庸人自扰,便一笑置之。
桃子江横亘在南疆与望南府之间,是两地交界,过了桃子江便是望南府地界。
席停云买了马,买了些盘缠,夹在一群北上游人中间,从码头坐船。此地已被望南府侵占,码头两边有望南府的士兵把守查验。席停云冒充行脚商人,路引、货物一应俱全,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十分顺利地混上了船。
船上挤一挤,一共能乘坐三十个人,此时才坐了一半,船家便磨磨蹭蹭地在码头等。其他船客早已习惯,或缩着肩膀打瞌睡,或与相识的聊几句。
席停云望着江上红日如血,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船家,我们要包船。”刻意压低的嗓音让席停云心中一动,顺声望去。只见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掏出两锭银子塞进船家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