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糗(1 / 2)

“过来坐。”

男人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班馥看了一圈满屋子忍笑的宫女太监,尴尬地低头,先给元君白行了礼,这才磨磨蹭蹭走过去坐下。

屁股刚沾上凳子,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这未挽好的发,摸了摸头,一下弹跳起来,脸上发烫:“殿下,我……我去去就来……”

“无碍,”元君白嘴角弯着,“素发不掩其美。”

……也太会安慰人了吧?

班馥敛了敛忍不住上扬的唇角,小声说:“多谢殿下不怪罪我失仪之态。”

她复而坐下。

面前的菜,是中午用完午膳,朝云来问她饭菜对不对胃口,晚膳还想用些什么,她依着自己的口味点的。

因而,辣菜居多,口味偏重。

班馥用食指挠了挠脸:“殿下,我不知您会过来用膳,让小厨房做的菜都偏辣,怕是不合您胃口。要不……再让人做点您喜欢的口味?”

“无妨,我不饿。”元君白拿起筷箸,“随意用点便可。吃罢。”

在没有外人在时,他的自称又变成了我。

班馥微微抬头看向娴月,眼中求助之意明显。

娴月笑了笑,解释道:“殿下陪陛下下棋之时,用过一些点心,寻常这般时候,吃得也不多。”

班馥略微安心一些。

桌上大半的菜色泽红艳,元君白只夹了一片素菜走,问道:“喜欢吃辣?”

班馥点了点头,抿唇一笑,露出梨涡:“我从前住的地方临水,湿气大,吃辣驱寒。原本不太习惯,吃着吃着,便爱上了这个味道,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元君白吃素,她吃肉,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她从放辣最少的菜中夹了一块肉起来,试探地问:“殿下要试试看么?”

元君白看了一眼,含笑摇头:“不必了,你吃吧。”

他放下筷箸,看她吃饭吃得很香,满足惬意得像在吃什么神仙佳肴。

心情倏而放松,少有的感到维持生命必须的“进食”,居然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此处可还住得习惯?”元君白接过娴月递过来的茶,“若是有什么缺了少了,你直接同娴月说便可,她会安排的。”

班馥摇头:“一切都好,多谢殿下。”

元君白嗯了一声,抬眸在屋内陈设瞟了一眼,注意到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仅有一个丫头,想了想,唤了朝云过来。

朝云连忙上前,跪伏下来:“殿下。”

元君白简短地吩咐道:“今后,你到抱春阁伺候。”

朝云恭敬应道:“是。”

这可是伺候在元君白屋里的人,不管去哪儿,宫里人都要给几分薄面。如此轻易安排到了她这里,倒让人有些受宠若惊。

但他既已安排,大概也有他的用意。

班馥犹豫着说:“多谢殿下。”

元君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笑:“怎么今日客客气气的。”

“殿下这是什么话?”班馥为自己叫屈,“我待殿下一直客气尊敬。”

女孩儿目光明亮清澈,发丝从耳边柔柔垂落,又平添了几分妩媚。

两人眼神对上,不过一刹,班馥却率先挪开了眼,低头夹菜。

空气有片刻安静。

元君白抿了一口茶,似是随口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等过几日,殿下过了生辰,就比殿下小整整十岁吧。”班馥唇角翘起。

那就是十六了。

元君白饶有兴致地望着她:“你又如何得知我的年岁?”

班馥垂下的眼眸微闪,待咽下口中食物,才慢吞吞地说:“这有何难?这……这离国上下会有人不知离国太子的生辰?您的生平足迹,在茶楼说书先生处,随处可听。”

见元君白轻挑了下眉没说话,她放下碗,说:“我吃饱了。”

娴月看了元君白一眼,便命人上前收拾。

元君白缓声问:“那你既知我的生辰,可有备下生辰礼?”

班馥正有些为此事头疼,听他提起,鼓了鼓腮帮子:“殿下,哪里有人如此直白的要生辰之礼?”

虽然她肯定会准备,但这也太不惊喜了吧。

元君白轻笑:“嗯,你说得有理。”

目光却还是直落落地停留在她身上,好像在说你自己看着办。

班馥:“……”

行叭,长得好看的人,就是能理直气壮。

班馥看他一眼,小声嘀咕:“殿下也不缺我这份小礼呀。”

元君白凑近一些,班馥以为他要讲什么秘密,也跟着凑近过去。

那人眼里盛着浅浅笑意,声音放低:“恰是缺了你这一份。”

……他是在捉弄她么?

班馥噎了一下,随即拉起大大的笑脸:“好,那殿下便等着,我一、定好好准备。”

元君白垂眸,唇角有笑意未散:“拭目以待。”

凤仪宫。

梁皇后侧躺在美人榻上,单手撑着头,正闭眸小憩。宫女跪在一侧,力道适中地为她按捏小腿。

香炉燃起熏香袅袅,有宁神静心之效。

片刻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撩开纱帐,悄步走了进来。

宫女受了一惊,正要出声,却见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宫女看了一眼仍旧闭着眼睛的梁皇后,心惊胆战地站起来,犹豫一瞬,埋头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