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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云儿又一个人在屋子里呢?她嗓子可好些了?”

“是。三姐儿在小书房呢。今儿早上醒来,给她擦脸的时候,她还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吐几个气。”

“那我去她小书房里看看。婆婆,这是马行街那里抓来的药,您快叫人去给云儿煎上。”

山光阁里的女使,虽跟其他院子同样,分了贴身的贴身人、本事人、针线人和粗使等名目,但无论哪个,都和朝云不亲不疏,只不过雁飞、雪满这两个一等女使拿钱多些,其他几个小的拿钱少一些。

在这里做事是轻松的,因为这么多人只照顾朝云一个,还不必像入芸阁的女使那样帮着姐儿操持庶务。韩婆婆叫来两个小丫头去给三姐儿煎药,胡琴和白草高高兴兴地拿着药材便去了厨房烧火。

朝云的小书房由她自己布置收拾,寻常下人很少进来。

她在书房里坐了一下午了,都不见得会有人来吵她。此时听见有人敲门,她喉咙哑了,也问不出一句“是谁”。

看见推门进来的朝烟,朝云便笑了,想叫一声“姐姐”,只发出几个破碎的音。

朝烟道:“你可别说话了,越说话嗓子越疼。我今儿给你抓了药来,待会儿热腾腾地喝下去,过个三两天就好了。”

朝云点点头,从书桌前走出来,拉着姐姐到边上的小榻上坐下。

“我来也没其他事,但只一件大事要告诉你。”

“?”朝云眨眨眼。

“我也是刚知道,你可不许同别人讲哦!”

“?”朝云又眨眨眼,张了张嘴,以告诉朝烟,就凭她现在的嗓子,想跟人讲都难。

朝烟心领神会,凑到她耳边说:“俞娘子产下的皇子薨了,姨母特地赶在消息传出来之前派人跟我们讲的。”

朝云便又眨眨眼。她也凑到朝烟的耳边。以她今日的嗓子,如强要跟人说话,只得凑到人耳朵边上用气音讲话。她问道:“姐姐,俞娘子是哪个?”

朝云告诉她:“就是宫里头常跟表姐在一块的那位娘子。”

“那不是苗娘子吗?”

“苗娘子之外还有一位娘子,就是俞娘子。上回到表姐那里去,那个大着肚子的就是俞娘子。去岁夏日,我们入宫时,她还给你吃生淹水木瓜来着。还记得吧?”

“哦!”朝云想起来了。她还记得生淹水木瓜的味道,也记得这位俞娘子对她甜甜的笑。

她生下的孩子死了,朝云心里为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