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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蕊每日取了床上层层巾褥,抱到一楼壁炉哪里去烘烤,有拿小一些的暖炉熏着床。

待谢青绾夜里安置时,再取回来铺陈妥帖。

显然,今日也是一样。

芸杏跟着众人进来伺候,一入寝房先被这二位如胶似漆的架势吓了一跳。

她家王妃面色潮红,唇含春波,没骨头一样歪在摄政王怀里,还要将下巴搭在他颈窝里断断续续地喊着冷。

芸杏眼观鼻鼻观心,手脚麻利地给素蕊打着下手,飞快将床榻铺设妥当。

才要退出去,忽被摄政王不咸不淡地唤住:“站住。”

众人一凛,又听得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问道:“苏大夫呢?”

飞霄避在屏风外回道:“回殿下,苏大夫说抓了药便来。”

诊过脉,苏大夫揩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作揖回禀:“殿下,娘娘这病症是因为酒后受寒,开几帖药下去,便无碍了。”

飞霄送走了颤颤巍巍的苏老大夫,寝房里侍候的丫鬟战战兢兢跪了满地。

素蕊率先告罪道:“没能看顾好娘娘,是奴婢的过失。”

芸杏忙跟着她叩头。

密实垂落的床幔挡住了谢青绾大部分的视线。

她忽冷忽热,又迷迷糊糊听见外头在说甚么杖责、领罚。

顾宴容似乎就坐在床畔,那道冷隽的男声离她极近。

“两个掌事丫鬟伺候不周,罚一年月钱,回府后自领三十戒棍。其余人罚奉半年,戒棍十五。”

谢青绾摸索着从帐底钻出一只手来,本欲攥他的衣袍,却一时不察钻进男人宽大的袖管里,触到了他的手臂。

谢青绾浑身难受得紧,顾不上思虑更多,搭上他手臂轻轻摇了摇。

侍候的丫鬟们跪了一地,恨不能把脑袋埋进砖缝里面去,自然全未发觉摄政王微妙的停顿。

袖里那只手纤弱无力,尚不足以圈住他的手腕。

帐内有低低的咳声和咳后稀碎凌乱的喘息,楚楚可怜。

顾宴容冷硬不为所动。

三月三袚禊之礼后便是启程回京的日子。

谢青绾才退了烧,浑身乏倦。

行宫内供的酒都是上乘的清酒,倒没有多少宿醉的头痛与眩晕。

众人收整了行装,预备待午后山雨晴时便出发。

谢青绾用着热粥,不经意问:“殿下呢?”

芸杏习惯了二位主子的如胶似漆,渐渐开始麻木:“回王妃,殿下受皇命所托,一早便启程往樾湖办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