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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时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

南楚昌盛百年,风雅自由之民风并非虚话,不过遥遥相隔着攀谈几句,她身后有宫婢内侍乌泱泱一众人,丰琮私以为不算甚么。

可惜她全无此意。

眼下误打误撞地说上了话,却竟也令他心定。

她嗓音温和动听,连居高临下的说教口吻也令人生不出厌烦来。

丰琮不敢走上前去,才要隔着距离再开口时,忽见一抹身影玄袍广袖、修长挺拔。

这位面如冷玉的摄政王与他擦身而过,颀长的身形笼罩一瞬,加诸周身的黑影如有实质一般压下来。

他径直朝谢青绾而去。

丰琮钉在原地,似有所觉地摸了摸脖子。

擦身而过的瞬间,摄政王低眸睥睨过他一眼,冷淡又漠然,近乎不像是在看一件活物。

只一瞬间,令他恍然生出被这道目光扼住咽喉的错觉来。

宫人神色匆匆地迎上来禀告:“丰公子,陛下传召鸿台殿。”

谢青绾见他现身,温淡如水的一双眼都漾起波光来。

她瞧一瞧天色,立在原地,仰着头乖巧地等候他走近。

顾宴容长指扣住她手腕,按到手心的软肉:“冷么?”

谢青绾御风的斗篷尚严丝合缝地披在身上,才出来不久便走过一遍那实在很高的旋形石阶,何止不冷,心口都隐隐热起来。

她摇一摇头,嗓音里疏离的寒雾都仿佛化成水:“殿下怎么来了?”

“来看绾绾。”

他似乎没甚么异样,平缓的嗓音如常,雪山一样冷寂的目光如常,连钳在她腰间的力道都一如往常。

谢青绾眨了眨眼,顾及周遭侍奉的宫人众多,不敢抬手揉他的眉心。

于是悄悄攥着他袖口扯一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黏糊糊地唤他殿下。

顾宴容身形极高,巧合一般将不远处遥望的丰琮遮挡得一干二净。

谢青绾侧头去瞧那位不过十一二的丰家长子,忽然被一只修长劲瘦的手掐住了下颌。

借着身形遮挡,拇指指腹肆无忌惮地重重捻揉她的唇瓣。

谢青绾霎时间被他抿出泪花,仰头看到他眼底不加掩饰的露骨意味。

偏他还要慢条斯理道:“先送绾绾回临山殿?”

谢青绾被他欺负得蓄出泪花来,手上却仍旧紧攥着男人袖口不肯松开,眼巴巴道:“想离殿下近一些。”

顾宴容于是带她一道回鸿台殿。

她被安置在外间等候,宫婢奉上点心与热茶,连同魏德忠也一并守在这里。

谢青绾呷一口茶,支颐瞧紧阖的窗棂,她吩咐道:“给魏公公看座。”

魏德忠忙道:“使不得王妃娘娘,奴才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