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声音。
南荨闭着眼睛,眉间轻轻皱着,似乎在思考什么,沈致和许之仪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不敢打扰他。
这种选法器也讲究一个机缘,虽说沈致说起来简单,选一个就好了,但是他们都很清楚,有多少踏步玄学这道门的后人,是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找到与自身相契合能共鸣的法器,自然也有人无法领悟其中的奥妙,选择一些常用的桃木剑等法器。
可这种事,偏又只可意会无法言传。
南荨的嘴角忽然勾了起来,他捕捉到耳边那道轻细的声音,那是植物破土然后生长不息的声音,按理说生长是听不到声音的,也可能是因为植物的生长往往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是肉眼可见的变化,自然人们也不曾注意过。
但是在放空的世界里,南荨听到了,而且越来越清晰,种子生根发芽,破土而出,那种渐渐长大,然后和周围的植物叶片相接摩擦的声音,还有在风中“簌簌”的摆动,更像是一种低语,在诉说着什么。
眼前也开始出现了景象,先是远远的小小的,然后待南荨看清时,感觉自己站在了一颗大树的前面,那树很大很大,仿佛遮天蔽日,而他再仔细一看,树干上盘旋着一种藤蔓,一圈圈绕着树干向上伸展着。
那叶片的形状正是他方才看见的那个草藤鞭子的一部分。
景象和耳边的声音消失不见,南荨倏忽睁开了眼睛,低头看着桌子上的那几样法器,盯着那草藤鞭子看了一会儿,恍惚中还有些错觉,似乎看见那草藤鞭子发出来光,晃晃头,伸手把鞭子拿了起来。
“这个。”南荨说。
许之仪不是瞧不起儿子,她是觉得这个鞭子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估计跟鬼怪打架的时候肯定没有剑顺手,也没有佛珠的超度效果好,“要不……”我们下次再试试,话未说出口,被沈致伸手拦了一下。
不同于许之仪的态度,沈致对南荨的这个选择似乎毫无意外,告诉南荨:“与法器能产生共鸣,说明你们本身存在着某种羁绊,而为了更好的发挥它的效用,你要把它时常带在身边,画符运法时,穿衣吃饭,共鸣则会越来越强烈,有时候可能感到你有危机它会自己就出手。”
南荨点头,然后伸出自己的手腕来,给沈致和许之仪他们看自己手上的珠串,“爸妈你们看这个,这个手串就是会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我,里面住着一抹精魂。”
沈致只看了一眼,“是符焰的精魂。”
“对。”
沈致不是看不出符焰对自己儿子的那种感情,但是从未想到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你记得,若有一天符焰深陷某种境地时,你要记得把这个东西扔掉。”
“扔掉?”南荨不解。
“对,扔掉,这种精魂练就的法器,赠予者送与你,只有你不要的时候,它才会重新属于原来的主人。”
南荨听后握紧了自己的手腕,一颗心宛如不定的摆钟,动荡不安。
这是不是……意味着从那时起,符焰就已经对自己有了心思。
而这个东西,似乎会影响符焰的能力,虽说他如今依旧无人能敌,但并不意味着会一直如此吧。
“他会有危险吗?”南荨忍不住问。
“只要是活着,都会有危险。”沈致说道。
“噗嗤——”许之仪忽然笑出声来,也打破了那种有些紧张的氛围,过来拉住南荨的手,“多得是我们无法掌控的事,你别事还没来就被自己吓得睡不着觉,我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