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对女子,还真是不公啊!
想到此处,她愤愤地在纸上写下一句诗。
谢玄的余光一直在她身上打量,虽不知道她脑中想了些什么,但见她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又有得意之色,再然后露出一副愤慨的模样,表情甚是精彩。
他心中嗤笑,还以为这些日子她多么长进,不过还是喜形于色罢了。
正如初见那夜一般,睚眦必报,小女子做派。
投票的办法非常有效,不一会儿,大半的纸条都被摘下,最终只留了两张,目前票数一样多。
“看来这回是两位并驾齐驱了,不如直接站出来认领自己的诗,叫父亲准备两幅字吧!”王献之选完之后,似乎在场的人都已投票结束。
谢玄缓缓起身:“我还没有选。”
他起身走到庭中央,仔细默读那两张纸上的诗句。
看到熟悉的笔迹后,他的唇角勾出一丝笑容来。
“我选这张。”他指了左边,“如此胜负已分,这张纸笺的主人快快现身吧。”
谢道韫笑着嗔怪:“阿遏,你莫不是认出了我的笔迹,故意选了我,我倒是觉得,右边那张更妙一些。”
谢玄笑着摆手:“长姐一句咏雪诗,已经将所有谢家子弟甩在身后了,今日这两句,更是文采非凡,必然是能拔得头筹!”
趁着众人夸赞谢道韫才情之时,他伸手悄悄将另一张纸摘下,揣进自己的袖口里,不动声色地回到了座位中。
陈子衿将他所作所为尽收眼底,破天荒的首次与他开口:“那张纸是我的,还给我吧。”
谢玄挑眉,亦是压低嗓音道:“这诗分明是写的我,为何要还你?”
今日可是巧了,他的确认出长姐的笔迹,但右边那个,他亦是熟悉。
那人曾写了多封书信给他,如今还在他书房中藏着,他又怎会认错笔迹。
陈子衿狠狠剜了他一眼。
谢玄见过她许多模样,嬉笑的,无赖的,美丽的,冷漠的,甚至泫然欲泣的,但唯独没见过她生气的样子。
难道是刚才那句话得罪她了?
可是那诗句写着“懒得簪花待谁顾,我亦临风赏玉树”,明明就是写的他呀!
芝兰玉树,谁不知是说他谢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