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亲自送我回去。”她也回敬他,“毕竟大秦天王,素来很悠闲,既然是你将我带到这里的,那也理应由你把我送回去。”
苻坚摇了摇头:“你该不会以为,我要送你回建康吧?”
两人一前一后,拾阶而上,站在高耸的城楼上,恰逢日薄西山,阳光肆意地挥洒余热,似対这人间恋恋不舍的模样。
陈子衿不和他继续讨论自己的问题,也没有问起谢玄,反而问道:“为什么在未央宫内,不能提起符长生?”
“可能是因为,怕在未央宫中说起这个名字,会招来他的魂魄吧。”太阳落山之后,天色也渐渐暗了,陈子衿看不清苻坚的脸色,只听见他的嗓音越发低沉,“昔日长安城内有童谣,‘东海大鱼化为龙,男皆为王女为公。’符长生就是因为听了这句话,才想着要杀了我与清河王,但是,却被我们抢先一步。”
陈子衿说道:“其实,不能提起的应该不是符长生,而是清河王符法,対吗?”
符生转过来,慢慢走近了她,陈子衿这才看见,他的脸色晦暗莫测。
“你是如何知道的?”
距离太近了让她觉得有些不适,于是陈子衿往后退了两步,如实相告:“我看见了你写的悔过书,夹在一本书册之中,虽然没有姓名,但是能够看得出是你写的。”
“你怎么就能确定,这封信是我写的?”
“大概,是凭我対你的了解吧。”
听了这话,苻坚重新露出了笑容:“你才认识我几天,就敢说了解我?”
陈子衿却不能认同他的观点,反驳道:“并不是说相处的时间越长,人们就能更了解対方,时间带来的是熟悉,不是了解。”
苻坚眯起眼,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我対你说过的吧,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应该有这么聪明的脑袋,就算你真的很聪明,也不应该在敌人的面前,轻易展露出你的智慧。”
那封悔过书,只不过是模拟着昔日曹丕的口吻,惋惜自己痛失几位兄弟。
其中只字未提青海王,但是却提到了那句童谣,陈子衿看见了之后,旁敲侧击地问了湘兰,才知道从前苻坚的封号是东海王,符法的封号是清河王。
东海大鱼化为龙,男皆为王女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