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她从床边起身,仔细将休战书收在谢玄衣襟的一侧。
慕容垂显然不相信任何人,纵然有自己的手下护送,他仍然坚持骑着马亲自跟在谢玄和陈子衿的马车之后,一路来到了城外。
华扬早已在城外邸舍等候,见着陈子衿下车,忙迎上前来:“大娘子,郎主呢?”
陈子衿指了指马车内:“在里面,你来驾这辆车,带着夫君速速赶回洛阳,南郡公曾在军中扬言,只要放了谢玄回去,他便不再继续进攻野王。”
华扬有些担忧,看了看她身后骑在马上的那人,虽然不知是什么身份,然而姿容甚伟,目光如炬,五官深邃仿若石刻一般,是十分典型的鲜卑族人相貌。
“大娘子,你不与我们一道走吗?”他压低嗓音问了句。
陈子衿摇摇头:“等到军队尽数撤回洛阳之后,夫君会来接我回去的。”
华扬咬了咬牙:“大娘子,都是因为我的错,害得你被胡人掳走,郎主是为了找你,才向皇上与太后请命来这蠡台的。”
“好了,我知道了。”华扬比她还要小一岁,却一向成熟冷峻,没想到说起这些事,眼眶都泛红了,陈子衿安慰了他几句,“那人的目标就是我,与你没有太多的关系,若是真的觉得対不住我,便快些驾车,早日将谢郎君送到洛阳。”
华扬点点头:“属下一定不辜负大娘子的期盼,我们会尽快来接您回家。”
“好,我等着。”陈子衿対华扬说,“対了,谢郎君身上藏着重要的文书,我且告诉你在什么位置,等他醒来之后,你记得告诉他。”
两人进了马车,华扬赶忙说道:“大娘子,收到你从荆州传来的信之后,我即刻从建康城出发,顾小郎也执意要与我一同前来,他也在这邸舍之中。”
“这是我们自家的事儿,怎么把他也卷进来了?”陈子衿有些震惊。
“顾小郎亦是习武之人,今日慕容垂只带了三个甲士,若是我们俩联手,或许勉强能够拖延些时间,保你与郎主平安撤离……”
“不行,这太危险了!”陈子衿摇头,“等慕容垂走远了之后,你再回来接上恺之,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慕容垂远比你们想的要厉害,只凭你们两个,绝不是他的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