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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过后,皇女照常到间谍这里学剑,甚至进一步开始学习更深奥的兵法。
从来无忧无虑的皇女,艰难地试图从满足自身的情感去释放男子,和保护国家的机密要严防间谍中,找到一个平衡的支点。
她不愿毁弃对间谍的承诺,但也无法背叛自己的国家。男子穿着那套装饰着各种精美纤细的菱格链条的滑稽铠甲,注视着她忧郁离去的背影。
金环的叮铃作响声,逐渐消失在漆黑的楼梯上方。
她离开了。
他的心瞬间空了。
在那个瞬间,他终于做出了决定。他不需要少女带他向上,离开地牢。只要有她时不时的相伴,哪怕就这样一辈子被关在地底,似乎也并非不可忍受。
他穿着那套少女用自己的手链装饰的盔甲,始终不曾脱下。他已经下定决心,等少女下次再来时,他会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她。
但就在那天深夜,地面崩陷了。
阴暗的地下仿佛藏着一只饥肠辘辘的饕餮,一半以上的房屋没入黑暗的地穴。三层之下的房屋,无一幸免。
就连皇宫内几十丈之高的七层白塔,也一点点落入了这张血盆巨口中,被大肆咀嚼。
因为血脉中对天空的向往,这里的人喜欢将屋顶建的极高。人们从噩梦中惊醒,张皇失措中,下意识地想爬到屋顶上。
但由于常年的安逸富庶,这里的人大多以柔弱纤细为美。皮肤白皙,面貌阴柔的少年少女,手腕上还套着重重金链,根本没有足够的力气爬上屋顶。
宛如娇花的纤纤美人坚持不住,纷纷坠落深渊,哭嚎和尖叫撕裂凄清的黑夜。
位于地底监牢的男子是最先一个感知到震动的。早些年严苛的训练让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劲,奋力击打着牢门,却绝望地发现,地面上的人自己逃跑还来不及,根本不可能有人来救他。
他喘着粗气,跌坐在掩盖着皇宫平面图的草席上,绝望地等待灾厄的降临。
隆隆的巨响从地底传来,仿佛巨怪愤懑的怒吼。
地牢晃动地一次比一次剧烈,屋顶的土石簌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