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拍着陆然的后背,指腹擦拭过陆然的唇角,柔声诱哄着又端来第二勺汤药。
白凌没人管,自己端着汤碗,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强忍着干呕,将黏稠的汤剂慢慢抿了下去。
这都什么玩意儿。这比姓傅的熬的那些恶心汤药还要离谱啊!
游归鹄给陆然喂完药,出来看到白凌磨磨蹭蹭的样子,脸上那点的温情瞬间没了,几天前黑水牢中,面对着遭受酷刑后筋脉俱断一心求死的青年时,强忍住没发出来的那股火又冒了出来。
正巧魔偶从端木坚的房里出来,游归鹄指了指端木坚的房门,刚想骂人,瞥了眼陆然的房间,又尽力压低声音:“你看看人家端木!再看看你!”
白凌委屈地抗议:“不要踩一捧一啊。”
游归鹄看着这个蠢货就来气,阴冷道:“同样是灵力枯竭经脉损毁,人家端木就知道先保命再说其他。你呢?除了自杀还会干点什么?”
白凌心虚了,底气不足地辩解道:“我那不是担心自己没忍住泄了密么……”他抬头瞟了一眼游归鹄的脸色,果断虚弱地哼唧道:“哎呦,师叔,我伤口又开始疼了。”
游归鹄的表情缓和了一点,打了一个响指。魔偶端着外用的伤药走了过来。白凌扯散上衣,露出白玉一般的皮肤上触目惊心的烧伤疤痕,像是躲避不及,被近距离的爆炸所波及。
深红色的丑陋伤痕如同蜿蜒纠缠成一团的肉蠕虫,衬着新长出来的皮肉,显得更加扭曲恐怖。
在胸口的位置,一颗鲜艳如鸽血宝石般的朱砂,将病躯映衬地更加憔悴苍白。
魔偶给白凌身上毒火烧伤留下的伤口重新涂抹伤药,游归鹄看着因为疼痛双手青筋浮起,不自觉紧紧绞住被褥,嘶声抽气的青年,淡然宽慰道:“忍一下,这种药敷的时候比较疼,但之后不会留下疤痕。”
白凌闻言一惊,突然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拉住魔偶的手臂:“哎等等等等,胸口这道疤别涂药,给我留下来。”
游归鹄眼皮一跳,直觉某个蠢货又要发表一番惊世言论:“又怎么了?”
白凌神情肃穆:“这不是普通的烧伤疤痕,这是我勇气的勋章,荣耀的证明,爱意的信物。”
他天生的桃花眼满含深情,仿佛透过密室厚厚的墙壁出神地看向远方:
“等返回太乙支开傅晓之后,在一个晚风微醺,月色如醉的夜晚,我坐在师尊的床前,不经意拉开我的衣衫,微一蹙眉,露出我胸口遗留的疤痕……”
游归鹄:“…………”
白凌陷入自己的美好幻想逐渐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