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笑容温婉宽容,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但我是不会打你的。”
游归鹄拘谨地将鳞刺未全部褪去的手背在身后,努力回想之前假扮凡人遇到妖魔时楚楚动人的表情:“……阿然你先不要哭,你稍微等等我马上就过来。”
陆然面无表情:“害怕什么,你快不用过来跟我谈谈了。我刚想起来太乙禁止同门谈恋爱,我们不会得到祝福的,你道侣没了,告辞。”
陆然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密室瞬间安静了。
游归鹄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看向身边欲言又止的白凌:“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白凌诚恳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您二位居然能在一起,天上的姻缘神真很努力了,就,挺了不起的。顺便问一句太乙真的禁止同门谈恋爱吗?我之前没仔细研究过门规。”
游归鹄心烦意乱地看着陆然紧闭的房门:“同门倒是不禁止,但是觊觎自己的师尊妄想搞师生不伦之恋,肯定是会被钉上罪人柱的。”
白凌差点没直接哭出来。
游归鹄默默地看着手腕上慢慢隐去的鳞片。这一次为了确保血魔的胜利,他几乎一直维持着魔息最鼎盛的姿态,潜伏在战场暗处。心力过度消耗,现在都没能完全归还人形。
白凌小心翼翼地斟酌语句:“其实,小师叔早晚有一天会恢复记忆。您不可能一直对他隐藏真正的样子。”
游归鹄绫带之下的罪瞳闭了闭:“我知道。但我希望那一天尽可能再晚一点到来。陆白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否则在他回到太乙的当晚,就已经将一切真相合盘推出了。”
白凌讷讷闭口。他其实很能理解游归鹄的想法。哪怕只有现在这一小刻。没有外界的干扰,没有死生的隔阂,没有往事的制约。他只是太乙一个对陆然心生恋慕之情的同门师兄,仅此而已。
魔物的特征从裸露在外侧的肌肤上消隐,游归鹄起身轻轻敲了敲陆然的房门,温言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房门被不情不愿地打开了一条窄缝,将人放了进来。
白凌也兀自取了伤药,坐会病床上给自己身上火焰爆炸造成的伤口敷药。心口处,明艳的朱砂宛如一颗浓郁的血滴。
第二天,游归鹄照常神人不见影,早早就离开了。陆然心情挺好地推开了房门,哼着小曲坐到白凌对面,支着下巴迫不及待地问道:“我昨晚突然想到了。你说我送他一幅画怎么样?”
白凌谨慎地看着他:“什么画?千里江山图还是法器构造轴测图,还是一个小矮子提刀砍猴子的世界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