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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瑾一直默默听着,似乎被勾起了往事,神态沉寂地如同一汪冰冷的湖水。

小丫鬟见她生的俊俏,又好说话,越发卖力地巴结,“那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她以前是公主的贴身侍婢,不用干粗活的,这几日一直被浣衣局的老嬷嬷折磨,后天还要充作狩猎的祭品。”

“祭品?”

“嗯。”小丫鬟惊异于她微大的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赫连瑾惊觉自己的失态,忙收敛了神色,斟酌道,“这事四小姐昨日和我说过,当天我会陪她一起出席,这是第一次,各种规矩还不大清楚。”

小丫鬟闻言愈加惊异。一般这种大型狩猎到场的都是草原上的贵胄和高门,随行的侍卫奴婢一般也是有一定出身的,四小姐居然会带一个奴隶,显然是对他极为看重。这般想着,她对赫连瑾又多一份殷勤,“说是祭品,其实就是狩猎中的猎物,一些大人喜欢不喜欢猎物,反而喜欢猎人,尤其是美女,所以五爷、六爷就从各地网罗了一些奴隶。”

赫连瑾淡淡道,“这里不是九爷做主吗?”

小丫鬟“嘘”了一声,四处环顾一下,方小心翼翼地贴在她耳边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名义上是这样,但五爷、六爷也是这府里的主子,他们在这敕勒川也有不少势力的。”

说罢,她又往四周巡视了一下,神秘兮兮地说道,“据说因为九爷在秀容川势力过大,大爷才打发他来这儿的,后来又怕他在敕勒川坐大,又打发了五爷、六爷来制肘,未免鞭长莫及,不受控制。”

赫连瑾心中有了计较,侧身对她笑了笑,“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对别人讲。今日幸亏是我,换了是个多嘴的,少不得告到哪个主子那,你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小丫鬟脸上一红,低头一吐小舌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赫连瑾望着浓荫后愈来愈大的哭闹声,缓缓说道,“你口上这么答应,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我不是和你开玩笑,这府里不太平,你再这样到处嚼舌根,恐怕当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丫鬟浑身一抖,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涌上无上寒气。赫连瑾清澈含笑的眼睛深深嵌入她的心里,仿佛可以洞穿她所有的思绪,她再也不敢敷衍,“朱朱再也不敢了,瑾哥哥不要告诉四小姐,朱朱在这儿谢过了。”

小丫鬟低声下气也别有一番情趣,赫连瑾心中的恶趣味稍稍得到了满足,便也不再吓唬她,抬步走入浓荫遮蔽的石径小路。小路尽头便是浣衣局,深秋的湖水上飘着薄薄一层碎冰,岸边杨木垂下丝绦,些许干枯柳条和着冰冷的水汽,滉瀁在婢子春笋般白嫩的浣衣细指中。

骂人的是一个肥胖的中年女人,一身玫红衣裙,叉腰踢着岸边浣衣的少女,言语粗鄙,不堪入目,但那少女只感低声啜泣,没有丝毫回嘴。

妇人还不满意,一脚踹了上去,“贱人,你这是作死!不好好洗完这堆衣服,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