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瑾收回手,沉默了一瞬,道,“不止是那处刀伤,这暗器也是毒辣,留在体内不好,九爷忍着点,奴才马上为你取出来。”
她当即抽出了腰间的匕首,犹豫一下,果断撕开了他胸前的衣襟,顺带扯下外面披着的狐裘。暗器是枚锥子,生着倒刺,伤口四周已经化了脓,也难为他一路上还有说有笑。月光略微亮了点,赫连瑾看得触目惊心,慢慢在他伤口四周斟酌着划了几道,拧住锥头,霍然拔出。
黑血止不住地淌下来,赫连瑾学过些毒经药理,知道中毒尚浅,还没入肌理,当下埋到他胸口一口口吸出来。
尔朱浔果然愣住,她温热的唇竟也如南地的吴农燕语般轻舒,想起已逝的母亲,感慨的同时,也不禁有些飘飘然。
“奴才为九爷上药。”尔朱浔还沉浸其中,赫连瑾已经清了毒血,转身到洞外寻了些草药,咬碎给他敷上,又撕了他的衣角包扎好。
尔朱浔惊讶于她的娴熟,问道,“你以前专门干这个?”
“军中的兄弟多,谁没有个受伤的时候,军医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帮着换药疗伤。”
“原来你在南朝军中不是什么大将啊。”
尔朱浔的话中有些调侃的意思,赫连瑾抬头看着他,“九爷是怎么知道我原来在南地述职?”
尔朱浔顿时为自己的大意懊恼,忙道,“四丫头无意中说起,我便记住了。”
“九爷的记忆力还真是好。”赫连瑾仿佛有所明悟,笑了笑,“幸运的是您手下那帮奴才,一点小事,主子都记着他们。”
他有些恼了,“怎么把你和他们比?”激动下又扯动了伤口,赫连瑾反讽的话生生止在口中,她不是个傻子,自然听出些弦外之音,心中怔怔,不觉惘然难辨。
一时的沉默,气氛有些凝滞。
夜深时,洞外淅淅沥沥降下了雨,冰冷的霰丝敲打在j□j的岩石上,滴滴答答,就像山间怅惘的晨钟暮鼓。
洞里还搁着只山鸡,是赫连瑾之前在洞外捕获的唯一活物。寒秋之际,山中猎物本就稀少,又是深夜降雨,这样的收获,已经不易。洞里不能生火,食物只能生吃。
细小的利刃切割声过后,赫连瑾熟练地把山鸡剥皮拆骨,“九爷有伤,还是要多吃点。”